“呃……”大瓜娃擦把眼泪，声音含糊不清，似在问陈夏什么好消息？

“现在不能告诉你，先把饭吃了再说，但我保证这个消息会让你如释重负！”说完，陈夏把包子塞进大瓜娃手里。

大瓜娃心里踏实了似的，他很相信陈夏，或许是陈夏的一身正气，让他值得信任。他拿起包子狼吞虎咽，吃的别提多香了。

这时，拘留室外边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有人开始大声说话，嗓门儿极大，离着老远就听得见。

“萧老师你太不够意思了，说好了我陪你去案发现场，一转眼的工夫，你带他俩走了，害得我跑了一趟省城，晚上还没回来，今儿天不亮就往回赶，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说话之人正是唐岳，他总算不负所望，从省城请来了一位聋哑学校的手哑语老师，鞠倩，是个女的，三十出头，容貌文静清秀，是手哑语领域的专业人士，在省城唯一一所聋哑人学校任教，不过，她是个正常人，并非聋哑人。

萧明东一声不吭的听唐岳发牢骚，唐岳又问罗伟清和冯玉白，“你俩昨天学着啥了？长见识没？”

罗伟清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到现在都没弄清楚萧明东是谁？光知道萧明东大有来历，应该是刑侦领域的高人，偏偏还不受陈夏待见，挺令人纳闷儿的。

这时，冯玉白说话了，“一天的时间那么短，能学到啥？再说了，我师父到现在都不肯告诉我大叔是谁？和她什么关系？我说他俩暧昧吧，她气的直骂我！”

“哈哈……”唐岳顿时大笑，趁机观察萧明东脸色。萧明东充耳不闻似的，依旧神情落寞，寡言少语。

正说着呢，几人来到拘留室门口，却见陈夏也在里边，咬牙切齿的怒视冯玉白！

冯玉白吓的一吐舌头，急忙满脸陪笑着说：“师父……我说着玩的……”

“闭嘴！”陈夏怒不可遏，真想一巴掌呼死冯玉白。

“夏队……小白就是天真烂漫，口无遮拦，别跟她一般见识。那什么，人请来了，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鞠倩老师，手哑语方面的专业人士。”说着，唐岳又给鞠倩从中介绍，“鞠老师，这位是我们刑警队队长陈夏。”

鞠倩会心一笑，走过来跟陈夏握手，她没想到唐岳一路上张口闭口提个没完的夏队，竟然是位成熟美女。

“鞠老师你好，这么远把你请来，辛苦了！”陈夏火气全消，态度热诚，言谈举止颇得人心。

“不客气，我应该做的，你们警察是在守护一方平安，能给你们略尽绵薄之力也是我的荣幸。”说话间，鞠倩注意到了傻不拉叽，鼻涕拉瞎的大瓜娃，心里没底了，大瓜娃这傻头傻脑的样，一看就没学过手哑语，她扪心自问，能理解透大瓜娃的意思吗？

聋哑人的概念是要么聋，要么哑，要么又聋又哑，是当今社会的弱势群体。但聋哑人绝非智力低下的傻子，他们的智商甚至比正常人还要高。可大瓜娃就不一样了，听力不全，口不能言，天生的智残，与之用手哑语交流，最怕没耐心和足够的理解能力！即使鞠倩相当专业，可她平时教的学生可比大瓜娃正常多了！

“他是大瓜娃，被害人的家属。”陈夏转过身，拉起大瓜娃到跟前。大瓜娃表情木讷，用呆滞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鞠倩，似乎听明白了一些，知道鞠倩懂手哑语，专门来跟他交流的。

“我可不敢把话说的太满，因为他和正常的聋哑人区别很大，我尽力而为，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负责转达，其他人不要插嘴。”鞠倩说的很委婉，她很有亲和力，之所以不让大家乱插嘴，是因为需要集中精力理解大瓜娃的意思。

萧明东马上开口，对鞠倩说：“先问他，七月一号那天，郝树兰在没在村里？”

鞠倩点点头，轻声细语的问大瓜娃，边问边做手势。大瓜娃听力不全，如果光问，他理解的不透彻，再加上先天智障，脑子不灵光，反应的特别慢，鞠倩这么做倒是双管齐下，她用的手语几乎是每个聋哑人都能一看就懂，大瓜娃再傻也看的明白，何况还能听见一些。

大瓜娃思索片刻，边点头边比划，嘴里发出呃呃呃的声音。鞠倩冷静的分析大瓜娃的手势含义，她的理解能力无人可比，于是把大瓜娃的意思转告给萧明东和陈夏等人，“他说那天郝树兰中午回来过，吃完午饭又走了。之后，他带着弟弟也走了。”

“问他，村里有谁和郝树兰有过节，或者是跟他发生过矛盾？”萧明东接着说。

“嗯。”鞠倩继续跟大瓜娃交流，这次，大瓜娃比划了很久，他告诉鞠倩，郝树兰从不与人结仇，只是有个小偷小摸的毛病，经常趁人不备偷拿个鸡蛋或者鸭蛋什么的，因为以前有人给过她，让她回家煮着吃。她就记住了，久而久之，没人给了，她却养成了偷拿的习惯。

转达完这番话，萧明东心想，难道仅仅是因为郝树兰偷过马全家的鸡蛋，才惹来了杀身之祸！马全再怎么小气也不至于为了几个鸡蛋杀人，这实在说不通！如果凶手真是马全，肯定还有其他杀人动机。

“问他，村里的治保主任马全，最近找过郝树兰麻烦吗？”萧明东脸色肃穆，却把鞠倩难住了似的，无奈的冲着萧明东一笑，说了句，“真能给我出难题！”

“拜托了！”萧明东目光中包含着几分歉意。

而其他人听的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唐岳满脸懵逼，陈夏百思不解，冯玉白和罗伟清茫然无措，因为萧明东是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却只用一天时间，去了趟案发现场，又在村里走了一圈，跟郭有才倒是聊了很久，仅此而已，居然查出此案重大嫌疑人是马全，下洼子村的治保主任！虽说治保主任这个官儿比不上村长，可在村里挺有地位的，犯得着为了几个鸡蛋而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