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岳也有点犯愁,脸色为难的拿不定主意了。那四个打麻将的老爷们儿是唯一的人证,说的话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毕竟,他们总在小卖部打麻将,有的是时间,至于其他村民或许真的在忙农活,没人留意这些事。思来想去,唐岳说:“先带回去吧,咱们肯定不会冤枉了好人。回去想想办法,反正还得找他问话,死者家属嘛,他能给咱们提供不少帮助。”
“怎么问?你能跟他无障碍沟通?”陈夏冷言冷语的质问唐岳,唐岳无言以对,自认没那本事,愁的直挠头。
陈夏若有所思,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问唐岳:“你到底听谁说的这件事?”
“呃……小卖部有四个村民在打麻将,我不是去买水吗,就问了他们一嘴,谁知道他们前天真看见郝树兰了,又说是大瓜娃骑车驮着郝树兰出了村……”唐岳如实回答,不敢丝毫隐瞒,也不敢胡说八道,毕竟事关重大,他分得清轻重缓急。
陈夏微微蹙眉,脸色沉了下来,心想,这事儿怎么那么蹊跷,大部分村民都躲着警方,不肯配合,唯独这四个打麻将的自称目击证人!
陈夏立刻看了眼郭有才,发现郭有才六神无主似的,好像心里藏着一堆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陈夏心想,会不会是有人从中作梗,误导警方视线,诬陷大瓜娃!对了,大瓜娃不会说话,有口难辩,即使被诬陷了,也没人替他喊冤!太坏了,真是坏到骨子里了,到底是谁在搞鬼?
陈夏越想越气,越想越乱,但冷静下来以后,陈夏又想何不将计就计,让幕后黑手浮出水面,说不定就是凶手!
“好吧,带大瓜娃回局里。”陈夏打定主意,又对郭有才说:“这两天麻烦你照顾二瓜娃,我们先把大瓜娃带走了。”
“真带走……”郭有才懵逼了,有心阻拦,又怕一时不慎说漏嘴,从此家无宁日,可是不阻拦,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大瓜娃被诬陷为杀人真凶!这不成了那个人的替罪羊!虽然,郭有才也不敢确定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凶手,可那家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不然,岂会在昨晚找上门警告他别瞎说!
“放心,我们警察办案是讲证据的,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大瓜娃,跟我们走吧,到局里配合问话。”陈夏音色一变,颇为冷漠无情,弄的大瓜娃茫然若失,呃呃了半天,手舞足蹈的急不可耐,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别比划了,没事儿,回局里了你慢慢比划吧!”唐岳掏出手铐,作势要铐大瓜娃。
“不用铐,他跑不了。”陈夏故意冲唐岳使个眼色,意思是公事公办,假戏真做,她唱白脸,唐岳唱黑脸,务必瞒过郭有才。
“那也得铐!都掏出来了……”唐岳心领神会,关键时刻还是很有默契的,咔吧,说着话,把大瓜娃铐上了。大瓜娃都吓哭了,被唐岳铐着拽走,却是一步三回头,目光含泪不舍的望着二瓜娃。
郭有才彻底慌了,哀求了一路,急的差点掉眼泪。大瓜娃如果真被冤枉成杀人凶手那可太冤了,他死后又有什么脸面去见老友杜瘸子。
大瓜娃被刑警队铐着押走一事惊动了半个村子,好多村民纷纷涌现路边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当然了,村民们是旁观者清,非要硬说大瓜娃弑母也在情理之中,因为村民们在下洼子村生活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村里那些往事可都心知肚明。
回到刑警队,大瓜娃被暂押拘留室,算是给他安排个落脚的地方。唐岳歇了片刻,单独去审大瓜娃,结果和预料的一样,鸡同鸭讲似的,大瓜娃那通“手语”,唐岳无法理解,心里急得不行。
陈夏本来就是做做样子,回了局里马上派出两个生面孔到下洼子村静观其变,必须把陷害大瓜娃的幕后主谋查出来,不管此人是不是凶手,绝对不能轻饶了他。
顾长清听说此事以后,特地叫来陈夏询问情况,陈夏把实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却气愤不已的说:“师父,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以前我还真不信,这次……我算眼见为实了,都什么混账东西,傻子也陷害!”
“唉……”顾长清脸色黯然的叹了口气,心想,这回遇到对手了,真小瞧了这一村子的人!
“师父,我在想一件事……”
“你说。”
“昨天我去取尸检报告,发现郝树兰脸上的污垢被擦干净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
“奇怪在……郝树兰半老徐娘!”
“什么?”顾长清很错愕,他也见过郝树兰的尸体,但当时郝树兰的脸还是脏兮兮的。
“师父,我怀疑郝树兰死前遭过性侵……”陈夏的思维转变很快,郝树兰的死因是下体被塞入两只炮仗炸死的,死前遭过性侵不是不可能。怎奈,郝树兰的下体几乎被炸烂了,检验不出是否有被性侵痕迹?老刘也没在她的体内发现疑似凶手的精液残留,估计即使有残留也被毁掉了。可郝树兰那张脸,年轻时一定很招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