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机缘

季话闻言重重叹息一声，说道：“如此一来，这人情也就只能找些别的法子来还了。”

“你可有妹妹或是姐姐？”

他追问道：“长相如何？”

“年岁几何？”

季话语气温和亲切，说道：“温玉楼的公子也在书院，正好与我相熟，要是合适这倒也是条还情的路子。”

温玉楼是什么楼不知道，但他话里的意思一清二楚，这在仙子跟前毫不迟疑的话语便能判断他要的不是什么礼数，也许只是闲着无聊把自己当成玩具了。宁清净松了一口气，同时为自己此时的松气感到羞耻，他也的确被季话这话语激出一些火气来。

自寻死路不是什么好选择，就像母亲说的，族长都能从山脚砍到山上，这外头的仙人不满意起来说不准要砍几座山，而且他看起来比族长还要恶。宁清净仍然低着头，冷漠的看着脚旁的石头，回答说道：“没有。”

季话迈着步子围着宁清净走了起来，手指放在下巴下思考着，说话时他的思考还没结束，说道：“抬起头来。”

宁清净此时很难再装出先前的惭愧，他借着寒风与身上未干的河水装成恐惧的颤抖，闭着眼睛省得他看出眼里的冷漠，最后让面庞也变得好像恐惧一样。

“你倒也生的不错。”

听到这话的时候宁清净感觉到一只手攀上了脸颊，接着揉捏起来，他强压着内心生出的恶心，继续颤抖着。

季话反而像是犯了难，看了面带疑惑的软灵一眼，对宁清净说道：“好好打理打理，有些前辈或许喜欢，你觉得如何？”

他松开了手，宁清净连忙低下头去，说道：“我不识半分礼数，只怕到时会触怒了前辈，出了事我贱命一条，死便死了，可迁怒仙人仙子就不好了。”

软灵有些懂了师兄的意思，开口朝宁清净说道：“要不然，我把你重新扔水里去，也省得你还了，你再自己看看能不能游上来。”

宁清净正要答应又被季话打断，那可比面对这些仙人轻松多了。

对宁清净的反应季话面露些许失望，又有些狐疑，他从腰间抽出剑来，贴在宁清净的脖颈上，说道：“那怎么能行？这救都救了，力气都花出去了，这样吧，反正你什么也没有，好歹还有这个身子，给我你的一片肉。”

他松开手，长剑顺着宁清净脖子滑下去，直至滑落在地。宁清净看着地上那柄剑，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才抬起头来，颤抖的问道：“一片肉就算还了这救命之恩？”

软灵看了眼师兄，对宁清净鼓励的笑起来，点点头说道：“算。”

一片肉还救命之恩，还能摆脱这两个世外修行人的话，那自然再好不过。

宁清净在水里并不知道岸上的事，软灵的确救了他的命，此刻得到了软灵还人情的确定，他也没什么好犹豫的，哪怕她之后不认也一样，此刻答应了，那么对他来说，割下来便是还了，之后他不会再有什么心上的负担，至于身上的疼痛，还得多谢宁壁往日的锻炼。

不过还是要装装犹豫恐惧，他慢悠悠的捡起脚边的长剑，恰到好处的颤抖着把剑锋抵在肩膀上。

季话看着他真敢下剑的模样，眉头皱得更紧，开口说道：“你看着来，不用太多。”

宁清净找好了合适的角度，再假装一会儿犹豫恐惧，咬着牙朝着肩膀一剑削下！

他正想强忍这肩上疼痛，这比他预料的还要痛一些，又想起正常人应该痛出声，索性也捂着肩膀叫喊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安分下来，然后朝着软灵说道：“多谢仙子救命之恩。”

软灵说道：“不打紧的，下次小心些，我们又不可能天天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