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破晓,原本应该是万物复苏之时,但在一个云雀谷,一切都显得如此死寂。
云雀谷的惨状比李妙楠想的还要严重。血腥的风暴席卷而过,将往日的安宁与和谐彻底撕碎,只留下一片废墟与绝望。
房屋的残垣断壁上沾染着暗红的血渍,曾经生机勃勃的树木也被砍伐殆尽,枝丫断裂,叶片枯萎,仿佛大自然也在为这人间悲剧默哀。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硝烟与死亡的气息,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零星哀嚎,那是未亡人的呼救,却只能引起更深的悲恸。
街道上,堆积如山的瓦砾下,偶尔露出几件衣物的碎片,或是孩童的玩具,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无声诉说着一个个家庭的破碎与悲哀。李妙楠相熟的人,那些熟悉的脸庞,此刻要么消失不见,要么满脸惊恐,眼神空洞,彷徨在生与死的边界线上,不知何去何从。
李妙楠踉跄地走在这一片荒芜之中,心中竟然有着难以名状的痛苦与愤怒。
爷爷留下的屋子已经被烧得只剩一半,李妙楠让容华和周景言进剩下的屋子休息休息。她独自一人出来看云雀谷的情况。
“妙楠,李妙楠?”
李妙楠转头,只见一个脸灰蒙蒙,坡脚大婶一瘸一拐地向她走了过来。李妙楠觉得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你不是成亲了嘛?你怎么回来了?”
李妙楠此时认出了面前这个人就是总爱端着长辈架子教育她的李婶子,她踌躇一会,还是没有开口。
“李姑娘?”
李妙楠转头,只见一个头上裹满纱布的男人。李妙楠皱眉,走近几步仔细看看,却还是认不出来。
“我是钱定胜。”
李妙楠闻言,记起来她给李严凡请的那个保镖。
“你怎么还在这儿?云雀谷都这样了,李严凡还有钱雇你啊?”
钱定胜顿了顿:“我不是为了钱。”
李妙楠抬眼看了一眼钱定胜,冷哼一声:“那你为了什么?”
钱定胜没有回答李妙楠这个问题,或许他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李妙楠也懒得管钱定胜为什么留在这,她双手抱臂,话锋一转:“李严凡呢?他躲在哪里呢?”
说起李严凡,不知是不是李妙楠的错觉,她竟然从钱定胜唯一露出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痛苦。
李妙楠毕竟在明宫呆了那么久,只一眼她就看出李严凡出事。
到底是放在心上那么久的弟弟,李妙楠也说不出什么尖酸刻薄的话,她皱眉,放下手:“他怎么了?”
“跟我来吧。”
钱定胜带着李妙楠走到李严凡的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那位与她关系复杂的二婶柳氏,岁月在她的脸庞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白发已夹杂其间,眼中的神情复杂,既有惊讶也有难以掩饰的担忧。
二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尴尬而紧张的气氛。
柳氏先开口打破沉默,她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上前抓住李妙楠的衣袖:“妙楠,你爷爷是不是临终前给你留下一颗洗髓丹?凡凡要死了,你救救他好不好?那些孽都是我作的,不关凡凡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