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上显示的是未知号码,侯嵘山只是纳闷了一秒钟。已经是深夜转点之后的一点钟,能有什么陌生号码会打到他这个刚办不久的新号上?
他接到电话,将手机拿到耳边,可眼睛仍然在那片黑色丛林中探索。
“......”他没开口,想让那头的人先说话。
“你被跟踪了。”电话里的声音很熟悉,是熟人。
晕乎乎的侯嵘山,瞳孔一下子放大无数倍,他噌的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手机还死攥在手里便如风一样冲进了眼前的黑色之中。
可是黑色里面,什么也没有啊!
只不过,他撞上的只是一股如同冰原深处般的寒气之上。
对于他来说,不需任何理由都得弄清楚刚刚的人或事是什么。
“是什么人?”他轻声对着电话说。
“不知道。”
“刚刚在什么方位?”
“不清楚。”
“你小子在监视我?”
“我这是在救你。”
“没事挂了。”
“找到了的话告诉我一声。”
“这个你就别管了。”
他挂掉了电话,打开灯光,反手拿起手机顶到下巴,随着视野的变换,灯光也将漆黑的公园事物一一照亮。
突然间,在这片白色灯光之中,亮起了一片金色。男人右耳耳后突然出现一块如伤疤一样的记号,忽然间便亮起了金黄色。
他习惯性地将手拿到腰间,可此时的腰间却空空如也。
“妈的,今天没带家伙儿。”他自言自语。
耳边时有时无的微乎风声,比起刚刚的寒气异样,正常了很多。在不远处,江面的涛涛风浪也时不时吹进这片丛林,卷起几片落叶。
可是他很确定,刚刚的异常,并不来自江面。
宁静的公园里,男人像疯子一样,摆着极其谨慎的姿势,警惕地扫视整片丛林,不放过任何一个他认为不正常的小细节。
可是,现在在眼前能看见的,除了花草树木其他什么也没有。
慢慢地,他关掉了灯光,也闭上了眼睛,完全将自己埋进无限的黑色之中。他笔直地站在丛林正中,像是一位老迈的道长一样,端详地冥想沉思。
而这,便让右耳之后的那般金黄,绚烂地更加耀眼。
深渊漆黑之中的金黄,仿佛是一盏通电的LED灯,微弱且明显。
待他睁开眼睛之际,却发现,在自己踩着的黝黑地面上,脚下的空地上无缘故地多出了杂乱的荧光脚印。而这般异样,却尽收他的眼底。
可是,大多数的荧光,很快就如灰烬一样消散而去。
他将自己的意识全部聚集在大脑之上,发挥出最耀眼的金黄色,却只能浅浅看见微弱的三两脚印痕迹。
亦是鲜为人知的边缘使用方法。
他没有过多犹豫,沿着那条藏在花丛边缘,最显眼的脚印一路跟了出去。
很累,他也开始气喘吁吁。
慢慢地,路边开始有了灯火,路灯的明亮,招牌的耀眼。
眼底的那条路很长,只不过,他已经累得瘫在一旁的墙脚。
他这样盲目的点亮神纹,是最消耗体力的门外汉行为。
“得,竹篮打水了。”
他瘫坐在地上,恍惚地瞩目在路边的三两行人身上。找不出看不出任何的异常,因为路上的人任何一个都很正常,除了这个有事没事就瘫坐在马路正中央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