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3点,安康府邸。
侯嵘山用力推开了豪华租房的大门,提着一大堆刚从深夜便利店买到的物品,径直走进了偌大的房间。
房间在楼房的顶层,位于城西比较奢华的租房社区。
侯嵘山抬眼看了看漆黑房间角落那片微弱的台灯,随意放下了包裹袋,拿起一袋牛奶走了过去,“你知不知道?熬夜的话,你会好得很慢的。”
“这跟现在的我有什么关系?”年轻的男人安静地坐在轮椅上,目光僵直地看向窗外的夜景。
“没有现在自律的你,就没有未来重新站起来的你,知道不?”
“切!哪里来的满口瞎话?”
“喝口牛奶?”他沿路走过,一直对地上的杂乱诧异。
“不想喝。”男人一口拒绝。
“专门从热柜里给你拿的。”侯嵘山走到男人的旁边,靠在一旁的桌子上,心平气和地和男人简单聊聊。
借着楼房顶层的落地窗,深夜一角的城西盛景便一览无余。绚丽的幻彩灯光,从窗外的几处平楼无止境地延申到地平线看不见的地段,彻夜明亮的灯火,将这座安静平庸的城市渲染的无比梦幻。
收回瞩目,男人转眼看他,在脸颊里很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
“你脑袋上的鸟窝你也真不嫌烦哦!都这个样子了也不去剪一下,我也纳闷了,你这样真看得见路吗?”侯嵘山盯着男人的头发说。
男人的整个额头都被杂乱无章的头发遮住了,发梢紧贴着眉毛,甚至眼睛也被遮住了一部分。
“无所谓了,也没谁在乎我怎么样了。”
“头发长的话可以扎起来嘛!这样很烦的,会影响心情的。”
“之前都是扎起来的,今天有点懒,就没怎么管它了。”
侯嵘山看了看茶几角落里的玻璃碎片,顿了顿,“刚刚摔了?”
“嗯。”他在侯嵘山面前也不会遮遮掩掩什么。
侯嵘山将袋装牛奶扔了过去,“最近刘护工回家过节,年末也不会再来了,有些事情不方便就和我直说。”
“你最近不忙么?”男人突然看他。
侯嵘山盯在眼前男人干黄的脸颊,犹豫了一会儿之后,然后释怀地笑了起来,“哪有什么具体的忙或不忙啊!想让自己轻松的话,我当然会很轻松的。而且,我除了那些事,也干不了其他的什么,毕竟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查无此人了。”
说完,侯嵘山缓缓走到杂乱无章的木头茶几旁,抬脚将角落里乱七八糟的罐子碎片赶成一堆,然后蹲下,不慌不忙地将玻璃碎片玻璃渣子一一处理干净。
男人默默回头,看见那个挺拔的身影,恍惚间便变得孱弱。
“罐子盖子别给我扔了。”男人将轮椅转了过来。
“这都摔成这样了,难道还有什么用吗?”侯嵘山回头惊讶地看向他。
“多多少少有点回忆的。”
侯嵘山盯着地上的碎片,顿了顿,“这样,我去给你搞一个一模一样的,连包浆的细节都复原的那种,怎么样?”
“那样也行。”说完男人便转动轮椅,继续欣赏窗外的风景去了。
那个很普通的玻璃罐子,以前是男人用来热袋装牛奶的,听说以前男人用这个来储存糖果,现在用来热牛奶。罐子也是一个老物件,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用来盛商品牛肉干的罐子,现在被男人留了下来,于是就有了其他的用处。
“对了,你是为什么突然要监视我?”侯嵘山蹲在地上打扫玻璃碎片,和男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其实我每天晚上没事都会充当一会儿你的天眼,时间不确定有多有少,但是我突然发现,今天晚上你四周就不怎么对劲,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侯嵘山愣住了,他回头盯着男人脸上的慌张,犹豫了片刻,“那你能看见具体是什么样子的异常吗?”
“信息不具象啊大哥?”
“我知道,但是你具体有什么样的感觉?”
“等一下,事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巴黎’这个名字你听说过没?”男人转过轮椅面对着侯嵘山,同时按下开关关上了身后的窗帘。
“处决者的名字吗?”
“嗯。”
“好像听说过。”
“这个人我很熟,姿态神情都很熟,以前公馆繁荣昌盛的时候,我每天都会遇见她。”男人眉头紧锁,“然而今天晚上,在黑色草丛里面的感觉,在冥冥之中,和她有那么一丝的相似。”
“她也是七绝之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