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转运使说道:“蒙千岁的恩典,从行在带来这张度牒赐给你杨家,酬的是岳王北伐的功绩,酬的是杨大将军为国献身的忠烈,你们作为后辈是享受了先辈的福荫。”
“多谢瑞王千岁!多谢转运使大人!”夫妻俩齐声道谢,这实在是意外之喜,完全意料之外,极大的惊喜。
陈转运使笑着点头,“有此度牒,你庄上徭役就可免除,赋税也可少缴数成,你忧心的事以后就再也不用为之忧心了。”
“是,多谢大人!”杨羹连连点头,心中极为喜悦。
陈转运使却自她手中轻轻一抽,把度牒抽了过去,卷起来又放回盒中,没把盒子再递给杨羹。
夫妻俩一愣。
“拿来,三百贯。”
啊?原来不是免费的啊。
陈转运使微微一笑,“国家自有制度在,度牒是国库在账的资产,岂有损害国家白给私人的道理?现在度牒市价可卖到五百贯,只收你们三百贯已经是很便宜了。这度牒今日起就可生效,你今天来见我,不就是为了商量今年交赋税的事吗?有了这度牒,今年你就能少交数十贯,每年省下数十贯钱,大不了十多年,买度牒的钱就全省出来了,再往后省下的钱全是你白赚的,你说你有什么不舍得?
“况且度牒有价无市,朝廷每年发放都是定量的。不是千岁开恩,从礼部要来,又从行在一路带过来,你们就算拿着五百贯也没处买去。怎么?不想要?想清楚了,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要,要,只是价格太高,能否再便宜点儿?”杨羹急忙解释,这东西太要紧了,舍弃不得。
“杨军使,这话就不对了,这是官家的恩典,可不是做生意,怎么还讨价还价?难道瑞王千岁在乎你这点儿钱?还是我在乎你的钱?这钱是要缴入国库的。”
杨羹盘算了一下,叹息道:“三百贯是不高,但庄上的钱实在不够,能否分期支付?我现在先付一半,一年后再付一半,大人您看行吗?”
陈转运使摇头,“瑞王千岁不久就要返回行在,我也已经调任行在就职,将和千岁同返。一人的账一人了结,我岂有留一半亏空给后官受累的道理?”
“这可如何是好?”夫妻俩面面相觑,度牒是必须要的,可钱实在不够。家中老人众多,支出浩繁,年年捉襟见肘,入不敷出,哪有三百贯的积蓄可以一手拿得出来。
夫妻俩都是聪慧之人,略一思索就心下有数,杨家财政如何,这个转运使是知道的,行在来的瑞王通过他也会知道,明知自己买不起,又抛出这个引子来,他们必有所图,图什么?直接问清就是。
杨羹目视陈转运使,“大人不妨明示,需要小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