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班级里同学互相越来越熟悉,我发现齐月比我想的要活泼一些,偶尔也会跟同学笑闹起来,她笑起来很可爱,圆圆的眼睛只剩下两个月牙,我坐在最后一排都能看得很清楚。
周家和如今成了我的前桌,有时他会莫名回头盯着我看,然后很确定地对我说:“虽然你还是这副表情,但我能感觉出你现在心情很好。”
每当这时候,我都懒得理他,他不依不饶,继续说:“怎么样,我猜对了吧?”
我用力在试卷上写下选择题的答案,他执着想得到我的回答:“磊哥,你给个反应嘛!”
我知道他在打趣我,只有他敢这么做,他是我舅舅的儿子,我能顺利在这所高中上学,全仰仗我舅舅,就是他跳起来打我,我也不会还手。
每当这时,周围有些人会停下手里的事看他耍宝,但我不想配合他,尽管他确实猜对了。
偶尔齐月也会回头看我们,这时我会故意将周家和的椅子踹倒,他也配合地倒在地上,发出夸张的叫声,我知道这样不会伤到他。齐月看到倒地的周家和,那双圆眼睛又一次笑成了月牙形状,很可爱。
我没想到,齐月跟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因为我最不喜欢的语文。
她是语文课代表,那天课间下发周末留的语文测试卷,平时我习惯不写卷子最后的作文,之前被语文老师当众批评过几次。
对我来说,写作文很浪费时间,费力写下一堆言不由衷的话,我宁愿用半个小时的时间做一套物理题。可能是老师懒得说我,或是被我气到了,下发作业时只让齐月给我带了一句话。
我当时正在给化学方程式配平,她过来时说话声音很小,我没听真切,就抬头看了一眼。
也许是我当时的眼神不太友善,齐月被我看了一眼,吓得直接后退了一大步,捧着还没发完的卷子惊叫了一声,连我前面的周家和都注意到了。
“没事啊!”周家和拿过齐月手里我的试卷,拍到我的桌面上,笑着说:“他不吃人,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齐月又往周家和那挪了一小步,很用力吸了一口气后,才说道:“语文老师说,如果你下次再不写作文,她的课以后你就不用上了。”
我看着她,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柔和些,但效果好像并不是很好。
齐月谨慎地盯着我,像是在防备着我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我对自己的表现也很恼怒,连带着看周家和都不顺眼了,但齐月在一旁我不想发火,怕把她吓哭,只能忍着要爆发出的怒气,低声回她:
“我知道了。”
听到我的答复,齐月明显松了一口气。周家和则笑着冲她眨眼,用哄小孩的语气说:“好了,大反派已屈服,你也能交差了,赶紧走吧,不然一会他变身了,要吃掉你的哟!”
齐月小声哼了下,好像是要证明她并不害怕我,瞪了周家和一眼才走开。
我很羡慕周家和这种可以随时随地跟人开玩笑的能力,几句话就能和一个不熟的同学拉近关系,隔天就能搂着对方肩膀,约着一起去运动场打篮球。
对女孩子,他也游刃有余,他总能知道她们喜欢听什么,每次说话都能逗得她们捧腹大笑,连齐月也不例外。她甚至会在每节体育课之前,心甘情愿帮周家和灌满水杯,整个班级,只有他一个人有这种待遇,即使周围一些人调侃他们的关系,齐月也只是佯怒一下,过后仍一如既往这样做。
有时周家和故意将我的空水杯拿走,放到自己的桌角上,齐月也会将我的水杯一起灌满,这时候她似乎不再怕我,我喝着齐月帮我接的水,那天余下的时间,我都会沉浸在很平和的情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