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钟磊说的刚开学那次见面,我除了对周家和还有一点印象外,其他的细节基本已经不记得了。至于当时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更是完全忘了。那是太久远的事情,久到就像是上辈子,钟磊口中的我,如今看来,简直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至于周家和,虽然我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但我不得不承认,即使是现在,有他出现的地方,总能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他的存在,好像就是天生为了要吸引别人的目光。甚至此时此刻我仍然不明白,为什么他当初会选择跟我在一起。
正如钟磊所说,在外貌上,我确实长得普通,尽管后来身高和体重已经逐渐向正常值靠拢,但这些并不能弥补长相上的欠缺,至少跟周家和那些前仆后继的追求者相比,我是有理由自卑的。
现在想来,在这段感情里,我好像从未理直气壮过。当年为身高自卑,后来为长相,为家境,为学历,等等。我好像总能发现自己不完美的地方,然后在每一个孤独的夜里,庆幸周家和最终选择了我,借以说服自己这份爱情来之不易,我应该要努力守护坚持。即使后来经历了那么多困难的时候,我也不曾真正想过放弃,好像只有这样,才能不用面对是不是我从一开始就做了错误的选择。
其实不光是我,我相信那天开学,除了我,班级里其他的21个女同学,都应该对周家和印象深刻。
而周家和旁边的钟磊,如果不是他日记里提到曾经坐在我身后,我甚至已经忘了还跟他坐过前后桌。
至于换座位,我其实是不开心的。在那之前,班级里就已经流传,老师要按照身高重新排座位,我清楚的记得,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失落了整整一天。不过我表面上不动声色,好像都无所谓,实际心里却很难过。
尤其是看到别的女生看向周家和时那种隐隐期待的眼神,心里的不甘和类似嫉妒的感觉让我十分难受,年少的我那时还不知道,这种如被火烤般炙热的嫉妒,几乎伴随了我整个感情生涯。
真正注意到钟磊,已经是开学很久以后了,具体时间已经记不清,不过那时天气已经逐渐凉了下来,所有人都换上了校服长袖。至于我为什么清楚记得当时的穿着,是有原因的。
那是第二节下课的课间,我跟同桌的女同学从小卖部回来,随着人流上楼,快到我们班级楼层的时候,前面突然冲出三个浑身是血的高大男生,他们逆着人群往下跑,横冲直撞,一点也不在意是否会撞到别人。
我跟我同桌躲到楼梯拐角的角落,都被眼前血腥的一幕吓得不敢动弹。
最终上课铃打破了这种恐慌,我拉着同桌快速往班级跑,那时老师已经从前门进了班级,我看后门大敞着,带着同桌就从最后一排桌椅和墙的缝隙中低头进门,没想到下一秒,正跟一脸冷漠,眼里好像还有血光的钟磊面对面碰上。
他单手拄着课桌,背微微弓着,另一只手拿了一沓很厚的纸巾捂在额角,鲜红的血顺着手掌往下流,将手腕到手肘的白色校服袖子全都染红,再加上他冷静的如同一潭死水的眼神,我当时被吓得已经忘了是在课堂上。
我愣在原地,甚至都没看到钟磊旁边正在劝他去校医室的周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