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线有四五个村落,料定匪徒定然藏在其中,只是毫无证据。”
嬴政刚一听有车可以玩,心里痒痒,长辈说话也不好插嘴,频频看向窗外。
赵姬说道:“可请了人手看护?”
“人手是有,却是防不胜防!”赵仲露了个无奈的表情。
嬴政终究是没忍住,着急的向去玩马车,说道:“此事简单,去告诉这几个村落,若是我家的货物再被抢,便认定是他们合伙犯案!”
看他插嘴,小表兄也抢着说道:“政,真是胡说大话,祖父都头疼的事情,哪里像你说的那样简单!还有,嘴角的油渍还未擦掉!”
大表兄阴阳怪气的说道:“哎,不可因政吃饭的习惯与我等不同,便当面提出来!”
嬴政登时便红了脸,这样子羞辱,单薄的身体被气的颤抖起来。
赵仲却是好奇,接着问道:“政,后续可有良方?”
小少年为了赢回面子说道:“若是有人告发,屠劫货之人。若是无人告发,货物再被劫,屠五村!”
吓,本是跪坐的赵仲向后仰倒,面色通红的爬起来,指着嬴政说道:“连坐之法,果然是暴秦心性!”
几人不欢而散。
赵姬也有些生气,不再教他写字,让他自己出去玩耍。
倾盆的暴雨跟随着他的脚步,漫无目的游荡在赵国的城邑。
自此,嬴政鲜少有话语,他把欲望埋在了眼底。
光影轮转,幻境再变。
嬴政已经回到了秦国,粗布衣衫换成了绫罗袍服。
他端坐在大殿上,束着高冠的老人们聚在火炉旁,在商讨着祭拜的步骤。
寒风刺骨,他离碳炉太远,被冻的有些发抖。
几天之后他会成为秦国的王。
偏殿里一群人在给他准备朝服,他侧耳听着那边的动静。
大殿的争论他是插不进去嘴的,没人会在乎他的意见。
眼前被阴影笼罩,一个身量不高,宽额大耳的人在他面前下拜。
“太子殿下,众臣都议过了,当在祭拜后再宣布诏书!”说话的人是吕不韦,母亲要自己称他为仲父。
“嗯,什么诏书?可有成例?”
嬴政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不大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大殿。
这句话把吕不韦问的呆了一下,一丝错愕在他眼中闪现。
吕不韦未想到王位上的人会有此问,心中翻江倒海,是谁教的他?有何目的?想要夺权?
“自然无成例!岂有王上登基便封赏相国的?更遑论,相国已享食十万户!”声音从大殿角落传来。
吕不韦倏然转头,向说话的人看去:“此乃众议也!”
说完转回王座,小心的抬眼看去,王座上的人透着股孩子般的真诚。
一下松了口气。
嬴政安抚道:“诏书相国看过便是!说话的是谁?”
吕不韦躬身退下。
先前说话的人回道:“臣,李斯。”
嬴政点头示意听到,又装回木头人听着众臣仪式。
“还不到时候!”他暗自告诉自己。
不着急,这是他在赵国学到的品质,他收敛了自己的犄角,盘旋在阴暗的大殿里。
他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藏起了一切凶狠和诡诈,理想和抱负。
慢慢来,让这些自作聪明的人露出他们的弱点。
眼眸深邃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