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试了下轮椅,母亲开心的滑动轮子,笑道:“小澈真棒!”
他看着转动开心转动轮椅的母亲。
有些酸楚堵在鼻子里。
阳光从房间穿过,显出母亲的轮廓,照亮了屋子里漂浮的灰尘。
他看着母亲的轮廓,视线逐渐模糊,又努力的去看清楚。
母亲赶忙滑动轮椅,过来轻轻的拂干他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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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可不像周寒澈想的那么简单。
师父要传授自己的一身绝活,徒弟要给师父养老送终。
在武艺还重要的古代,还有着传承师父理念的意思在。
但是只传手艺,不教道理,就只能叫师傅。
话说着也绕,完全是封建残余。
要让周寒澈说,这规矩是怎么来的吧,估计就是犄角旮旯里几个人一商量,要给自己加点B格,干脆就立下了。
后世就把这个当成传统了。
韩愈大文豪那文章写的多清楚啊,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这才叫文化。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大部分拳师应该都是不读书的。
关老住在半山的老院子,这块地数次被地产商染指,最后还是当成了文物保存了下来。
挺大的院子一边树满了各种木桩、沙袋,一边放着口水缸,养了几尾红色的鲤鱼。
推着母亲来到关老住的地方后,周寒澈才知道为什么从来不拄拐的关老带了拐杖。
离公园太远了,老人心急火燎的趁着夜色赶路。
就为了一个吹牛打屁的泛泛之交。
这会儿,关老正在和另外一个人聊天。
母亲小孩子一样的自己转动着轮椅,东看看,西看看。
关老喊他:“过来!叫娜姨!”
娜姨身材略胖,长得普通,但有一副弯月眉,脸上挂着笑。
周寒澈还没出声,娜姨就横了一眼关老,对他笑道:“叫娜姐!”
关老气急:“不行!乱了辈分了!”
娜姐才不管那么多:“我们各论各的,我又不是你门里的!”
周寒澈多会察言观色呀,甜甜的喊了一声:“娜姐!”
“哈哈,好好!”娜姐眼睛笑的眯了起来。
快到中午,关老进屋换了衣裳,都不用他说话,娜姐默契的推着陈素卿来到正堂中间。
关老也坐在旁边,和陈素卿中间隔了个八仙桌。
娜姐在桌子后面挂了一幅人像画,想来是祖师之类的人物。
随即退到一边。
关老示意周寒澈走到他们跟前说道:“我1921年出生,已在人间嚼了103年米了。”
老人眯着眼,他一开口,便有股历史的厚重感。
“挨过饿,打过仗,追随过伟人!”
“受过风,忍过霜,有了新家园!”
“教了门人弟子无数,有英勇壮烈的,也有作奸犯科的!”
“往事不可追!”
老人眯着眼,像是回忆起了辛酸往事。
也不等周寒澈回答,又接着说道。
“你心性爆裂,又受大苦,易走极端。所以不介绍师兄弟给你,是福是祸,你自一肩挑吧!”
说完站起身来,拉着周寒澈摆了个马步。
“我自六岁学武练拳,过了许多个春秋,我师父跟我讲的一句话,至今忘不掉。”
四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他耳边炸响。
“宁为玉碎!”
周寒澈屏息凝神,看着站的笔直的关老,如同看一棵刚劲的青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