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释眉眼狭长,瞧着有些阴郁,但嘴角却扬着笑。
他看向虞秧。
“这位,就是岐源居士的小徒弟?给我们肃安世子供吃供喝的小师弟?”
谢迟说:“嫉妒?”
司空释“嗤”了声。
“我堂堂晋王府公子,我嫉妒你?”
他看向苏应谦,说:“兄弟,你现在给她伺候着,那舒服的是那鬼,不是你媳妇。要我说,你干净一刀给她解决了,再给你媳妇净身立坟。”
苏应谦动作一顿,起身道:“你说得有理。”
“呜呜呜呜呜……”高柁开始大叫。
谢迟默默走到高柁身旁,拔出高柁嘴里的布。
高柁感动说了句,“多谢世子。”
说完又朝司空释喊道:“不能杀!她是大学生!”
司空释道:“大学生怎么了?是鬼就该杀。”
高柁气道:“大学生能吐出更多有用的东西,她前两日才同我说了温度计……”
司空释摇了摇头,说:“我给你审审,别叫你再说我们东卫不讲理,耽误了国事。”
他拿出一根针,对苏应谦说:“放心,不给你媳妇留疤。”
苏应谦轻点了点头。
司空释看着屈曼青,在女子恐惧的目光中,一针扎在了对方手上。
“呜呜——”
被含在喉咙里的呜咽也足够渗人。
女子疯狂挣扎,涕泪横流,不多时就失了禁。
与此同时。
虞秧看见屈曼青身后的太阴黑簿上,‘余寿未尽’四个字彻底消失。
相反,‘沉沦鬼道’四个字大亮。
更可怕的是,有一个学生模样的少女趴在屈曼青的肩上。
似是感觉到了虞秧的注视。
那少女抬头朝虞秧笑了笑,嘴型无声道:“沉沦鬼道……”
似有冷风吹过。
虞秧不由轻咳了声。
谢迟侧头低声问:“也没什么好看的,那鬼会死。你可要先回去?”
虞秧看了眼安静的苏应谦,说:“我同世子一道走。”
谢迟微微颔首。
那头司空释已经取出了屈曼青嘴里的布,他笑说:“这位女鬼,现在你告诉我,你会做那温度计吗?”
屈曼青抽噎着道:“我、我会。”
高柁眼一亮。
“听见了吗?她会!她是有用的鬼!”
司空释抬抬手,“小柁,稍安勿躁。”
他蹲下身,平视屈曼青,温声道:“那你说说,温度计怎么做?”
屈曼青颤着声音道:“玻璃管、水银……玻璃管里有水银,有刻度……”
司空释笑说:“玻璃我知道,请问玻璃怎么做?”
“玻璃、玻璃……”屈曼青颤抖得更加厉害。
司空释说:“瞧瞧,她连玻璃都不知道怎么做,我都记得怎么做了,她不知道,有什么用。”
他站起身,又散漫道:“还玻璃管。咱们现在连块玻璃都弄不出来,还玻璃管,飞那么高,也不怕摔死。”
高柁显然也是失望。
“她肯定会别的!”
司空释轻叹了声,“行吧。这位女鬼,你可还会什么能保你命的东西?”
屈曼青说:“有,我会,我会画画,我会跳舞,我……”
司空释噗嗤一笑。
随即掐住屈曼青的下巴,将布又堵了回去。
并又给了屈曼青一针。
他见苏应谦看自己,又摊了摊手,“见谅兄弟,这么恶心的鬼,占了贵夫人的身,我对你实在同情。”
苏应谦望向屈曼青。
他弯下腰,轻声问:“你真的不能把我的阿音还给我吗?你吃了她,是吗?”
屈曼青惊恐摇头。
苏应谦将针摁得更深了。
“你为什么要抢我家阿音的身子?”
“是不是你杀了我的阿音?”
“还是她怪我,她恨我,所以走了……”
他突然站起身,朝厨房走去,“我的药应该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