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殊本是不爱喝酒之人,闻了竟然也不禁喉头涌动,想要一尝。
细看之下,酒液在阳光下闪着一层微弱的金光。
吴殊不禁有些好奇,这酒由何酿成。
这时,钱宏再次开口邀请道:
“伯伯,您一直站着,传出去旁人要笑我待客不周了。”
但吴老爷子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刚才白瞳刚才的行为是故意的。
半是挑衅,半是试探。
此刻,就活人祭一事,又跟钱宏无法达成一致。
坐,自然是不想与钱家人同坐的。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用最后的耐心说道:
“钱宏,怨气岂是那么容易消的?”如果单纯施暴有用,当今世道,就不会有那么多厉鬼了!”
钱宏则将背向后靠到椅子上,指了指庭院里的红包袱,不屑地说道:
“那就不劳吴伯伯费心了。您年迈,总不好,一直叫您奔走在除邪祟的前阵。”
“明天祭完这批人,我会问卜,寻个好日子,迎傩面老爷进雍州。”
“以后有他在,还有什么邪祟敢在雍州闹?”
钱宏说话时,吴殊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他身后的四个人身上。
白瞳的实力,刚才已经见识过了。
刀疤脸,目前看来动作异常迅速,暂不确定还有没有别的功夫在身。
另外两个,至今还未出手。
更让吴殊心生疑惑:“那两个人,什么水平呢?他们四个跟吴老爷子比,实力又如何排列呢...”
一听钱宏提及要供奉傩面老爷,吴老爷子脸色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傩面老贼,不过也是个邪物罢了!当成神供奉,岂不是笑话!”
“你家太和钱庄遍布九州,梁州供奉了傩面老贼后,百姓过得都是什么日子,你不会不知道!”
此番得失,钱宏早已深思熟虑,再三权衡。
早些年,吴老爷子老当益壮。除邪祟的事情,多依仗他来。
但如今吴老爷子年逾七十,谁知道他还能再战几年?
趁现在傩面与红烛两位争夺地盘,不如主动邀请傩面进雍州。
诚然,傩面老爷素以贪财好色闻名,但其对诸多邪祟的震慑之力,不容小觑。
供奉它一个,总比日日防范诸多邪祟,要轻松些。
更为关键的是,邪物没有寿数限制,相比于年迈的吴老爷子,其效用更为长久。
钱宏心意已决,不想再对此事多做赘言。
他伸出食指和中指,在白玉桌上轻点:
“正神邪神,又有什么区别。不如坐下尝尝这神泉酒。”
“刚好,也聊聊咱们两家的亲事。”
吴老爷子一字一顿地答道:“亲事,你带着婚约和信物登门来退,我必答应。”
言毕,吴老爷子大步离去。
吴殊抱起小圆,快步跟上。
钱老二在堂屋沾染了一身污秽之物,刚换完干净的衣物。
来到庭院,却看到吴家几人离去的身影。
钱老二有些遗憾地看向钱宏:“大哥!刚才为何阻止白瞳动手?”
“借着今日闹邪祟,让他们直接把命留下,岂不正好?”
钱宏把玩着酒杯,若有所思地反问:“你还记得老草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