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腕传来一阵细微的瘙痒,吴殊垂眸看去。
一溜蚂蚁已经爬上了他的脚踝,只不过这次里边竟然还掺杂了几只蜘蛛和蚰蜒。
吴殊脸色微变,眼神中闪过一抹惊异:
“奇怪,这会儿锁呐没响,他竟然也能驱使虫类?”
“甚至,此刻还加入了蜘蛛、蚰蜒,这类毒物...”
虫子们分成两股,一股在吴殊的脚踝围成一个圈,宛如镣铐。
另一股,则沿着他的小腿,继续往上爬。
“你这手下,控蛊的手法一点意思。”
“只不过,他好像,没办法完全控制好它们的方向啊?”
吴老爷子故意抬起手腕,将露出腕间的一圈毒虫暴露在钱宏视线之中。
四目相对,一片沉寂。
吴殊能感觉到,毒虫的脚步依然没有停。
蚰蜒在自己腰间扭动着爬行,一片湿冷冰凉。
终于,钱宏放声大笑了两声:
“是啊!大概是他本事没学全吧!希望吴伯伯您有空时,帮忙多调教调教。”
在他开口的一瞬间,白眼珠子的小厮身上散发着湿冷恶意,如同晨雾般,瞬间消散无踪。
所有的毒虫齐齐坠地,四下逃散。
堂屋内,一片狼藉,血腥与污秽交织一片。
钱宏侧身,伸出手掌,指向前院:“伯伯,劳您移步。”
......
前院内,廊桥边。
钱家做得是钱庄生意,格外笃信流水旺财。
他们的家徽是水波纹,钱府内也人工造了几条河,形成了玉带揽腰的风水局。
连树,都刻意选择了榆钱树。取其叶片圆形,像铜钱之意。
在一棵百年树龄的老榆树下,设有温润白玉雕成的桌椅。
吴老爷子并未落座,直指庭院里地上的红包袱:“活人祭,停了吧!”
“阿珍这样的事,不要再重复上演了。”
钱宏虽然对吴老爷子的干涉颇有不满,但表面还是客客气气地答道:
“您放心!阿珍是最早的一批,那时候流程不完善,所以才导致今日的意外。
现在呢,首先,选五十岁以上的老人,这些人年纪大了,对生死看得淡了。
其次,出于人道主义关怀,我们不直接动手,而是将他们安置在大悲崖,让他们自然死亡。
还有,昨天您离开的时候,我怕出意外。请了永乐宫的高人过来,在祠堂布了法阵。
他们活着的时候,先把牌位提前刻好了,用棺钉铸成的铁链捆起来,再淋上雄鸡血。
等他们人一死,自动被拘魂到祠堂。
整套祭祀流程,缓缓相扣,严谨至极。阿珍这样的变故,不会再有了。”
一番话毕,钱宏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自信与安然。
“人如草芥”这个词,浮现在吴殊的脑海。
“难怪,那个祠堂里供奉的牌位,是不同姓氏之人。原来是近几个月的人祭贡品。”
吴殊小声呢喃道:“大悲崖、大慈坡...”
钱宏点头:“不错!大悲即大慈!”
“那帮老东西牺牲自己,也算为这三界十方做贡献了!”
钱宏拿起白玉桌上的酒壶,斟上酒,醇厚的酒香弥漫开来。
这酒有种特别的香气,隐约透着一股清爽的甘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