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喘息着。
随后,哀叹一声:“我本乃荆州人,邪祟太多了,日子苦不堪言啊!想着供奉上傩面老爷日子能好点。”
“它说护着我们不受邪祟侵袭,但是它比邪祟还狠啊!月月强迫我们上供十个年轻女子给他当新娘...”
旁边的男人连声附和道:“我是隔壁梁州的,我们也供了傩面老爷,但它一个不高兴就整村整村地屠戮。
听说雍州不供任何神,我才逃过来的。没想到这里也要开始供傩面老爷了...”
吴殊认真听着,但手上挖土的动作一点不敢耽搁,生怕耽误救人的时机。
“这个世界,和我熟悉的世界大不相同啊。
傩戏以前倒是听说过,某些地方的民俗,带着特制的面具跳舞愉神,请求神灵庇佑。
听起来在这个世界,傩戏时用的面具竟然成了神?但听起来行为不端,似乎是邪神啊...”
刚被挖出来的健壮男人,缓过来了一些,连忙加入到救援中,跟着吴殊一起挖土。
如此一来,挖掘救援的速度快了很多,大家窒息濒死的绝望中缓了过来,三言两语聊了起来:
“俺是兖州那旮瘩的,也是听说雍州不供神,俺才过来。”
“你们兖州,不是有胡三太奶等等好些仙家吗?你们还怕邪祟吗?”
“俺那里胡三太奶她们,打打邪祟是不成问题,但红烛娘娘看好俺那里了,非要我们供它,胡三太奶她们应对着也吃力啊!”
兖州、荆州、梁州、雍州,加上他们口音,吴殊大体判断出来,这里的疆域似乎和古代汉族九州划分一样。
现在所处的雍州,应该对应着西北地区。
“你们说傩面老爷狠,那是你们没供过红烛娘娘。我们东边沿海一带,青州、徐州扬州,都供的她。
最近半年,她三天两头闹着要听爆竹响,专抠活人眼珠往地上摔啊!光说我们扬州吧,将近三成的人都瞎了啊!”
“......”
两炷香的时间转瞬即逝,所有人都被救了出来。
几个大男人濒临力竭,他们瘫坐在地上,胸腔剧烈起伏着,张着嘴大口喘息。
人是都救出来了,但吴殊的心思却愈发沉重。
这个世界诡异遍野,危机四伏啊!看来还得再加强防备才行。
吴老爷子在枣树下低声唤道:“不早了,咱们得回了。”
......
小孩子没有心事,小圆懵懵懂懂地拉着吴殊的手。
出了城隍庙,前方不远处是个T型路口。
吴殊并不知道现在要回哪里,应该往左走还是往右走。
为了不露出马脚,被老人发现此时这具躯体里的灵魂,不是自己的孙子。
他特意压着步子,走得慢一些,跟在老人的身后。
但吴老爷子看起来得有七十多岁了,脚步本就较为缓慢,如果比他还慢,难免会被他怀疑。
想到这里,他干脆学起了红色绣花鞋的套路,一瘸一拐地走了起来。
“哥哥,你没事吧?”小圆关切地问道。
“不碍事,可能刚才被那邪祟绑得太久了,加上刚才活动太猛烈,腿有些麻。”吴殊摸了摸小圆的头发,出言安抚着。
正要转弯时,吴老爷子顿住了脚步,抬头望向了夜空。
常年黄色的月亮,此刻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一种诡异阴森的冷白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