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阴恻恻的惨白的月亮,吴殊头一次见。
它好像冒着丝丝寒气似的,看起来不是什么好兆头。
“月若变色,必有灾殃。爷爷,白月,是要大旱了吗?”小圆好奇地问道。
吴老爷子叹了一口长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
“是大丧,雍州的人不听劝,可能又要大规模地拿人祭祀了。”
闻言,吴殊心里咯噔一下,下午那条黑狗的惨状历历在目。
......
吴老爷子缓缓驻足,眼前是一座散发着古朴韵味且气势恢宏宅院。
对开的两扇木门,高逾四米、宽近三米。
仅从这阔气的大门,也能想象到里边必然很大。
只是...
两扇大门上,赫然贴着两张白纸,被灿白的月光一照,白的刺眼。
上边黑墨书写的“奠”字沉重而醒目。
宅门的上方,门楣间低垂着白色的纱幔,中间点缀着,一团用黑绸缎团成的花球。
吴老爷子大步向前,猛地伸手,将那些丧仪用品一一扯下,扔在了地上。
小圆鼓着腮帮子,小脸蛋上写满了不满,声音里带着几分稚嫩的委屈:
“爷爷都说了,肯定能把哥哥救回来的,他们怎么就是不肯相信呢!
爷爷离开才一天,他们怎么把我们家弄成这样啦!”
吴老爷子被这些灵堂似的装饰,气得不轻。
猛地抬起右脚,狠狠踹向了那扇斑驳的宅院大门。
“嘭!”
一声巨响,大门在这一击之下剧烈震颤。
细密的烟尘,顺着屋檐的青瓦簌簌落下,在月光中缓缓浮游。
吴老爷子身形未停,穿过烟尘,大步流星地径直朝堂屋走去。
路过东厢房时,他抬手指了下:
“我刚给你招魂归来,现下你身子虚的很。速去歇息吧。”
吴殊内心一阵窃喜:“真是天助我也!”
他正想要一个人理理思绪,免得被因为遗漏什么信息,而露出马脚。
推开了东厢房的雕花木门,一股淡淡的霉味,和古木特有的香气交织在一起,迎面扑来。
他将木窗推开了一角,悄悄看向堂屋:
小圆乖巧地坐在供桌边,两只手托着腮,看着吴老爷子。
老人正在供桌前踏着难以名状的步伐,嘴里振振有词,念叨些神秘古老的咒语。
声音低沉而富有节奏感,似乎在与什么看不见的事物对话。
随着音节落下,他逐一点燃了七根粗大的白色蜡烛。
烛光摇曳,将昏暗的堂屋映得忽明忽暗。
身上的藏青色的褂子,在烛光的照耀下,幽幽地浮起一层绸缎特有的光泽。
吴殊隐约听到似乎一阵呼啸声,好似还夹杂着一点咆哮嘶吼,但转瞬即逝,听不真切。
......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吴殊躺在木床上身心俱疲,没一会儿就昏昏睡去。
半梦半醒间,吴殊感觉自己似乎被一团白色浓雾的包裹住了,正从空中缓缓落下。
脚下轻微一震,传来了土地触感。
雾气淡了一些,吴殊发现自己到了一处原始雨林似的地方。
周围树木高耸入云,遮天蔽日。“大象?”
左前方矗立着一尊诡异的石雕大象,它身形庞大,足有两层楼高。
象牙尖锐,如同死神的镰刀,向上弯起。
大象旁边是一段覆满青苔的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