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如同碎金般洒落在大地上,为冬日里张灯结彩的皇城增添一片明亮和温暖。
凤仪宫外,王异完成朝廷交代的任务后便要收拾离开。
刚刚走下石阶,皇后沈氏的声音传出宫来。
“既已来此,缘何不通禀?”
驸马在宫外书写春联?
原本神情淡淡的沈氏听到犯花痴的宫女们窃窃私语,便来会见王异。
“王异叩见皇后娘娘。”石阶下王异五体投地。
“女婿本是半子身,子同又多礼焉。”
一双冻得通红的手落在凤眸中,沈氏急忙上前将王异扶起。
王异站定,拱手向沈氏作揖道:“小婿参见外姑。”
“公务在身,岂容王异。皇后娘娘千金之体,不敢贸然叨扰。”王异与沈氏保持着相当距离,视线向下恭敬道。
“彩云今岁之冬尚安否?”沈氏关切的询问女儿现状。
“其于冬日颇为慵懒,竟日不出云华宫。”王异将李彩近来的情况告诉沈氏。
“今岁新春本宫左右唯你与彩云尔。”沈氏神情落寞,又在思念自己的儿子了。
“皇后莫忧,郢王若能久居京都,汝母子相聚,吾一家团圆,岁岁年年。”
王异始终低头,不知沈氏脸上是何变化。
武平二年二月。
春节。
生盆火烈轰鸣竹,守岁筵开听颂椒。
今岁风调雨顺,整个燕帝国都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氛围中。
蜀中蜀王府。
蜀地不比北方京都,冬日浅寒湿冷。
蜀王李彧坐在梨花木榻上,享受着蜀王妃韩青的揉按。
“今岁新正弗能与家人团圆,委屈君矣。”李彧顺着脖颈后按摩的手,将自己的发妻揽入怀中。
尽管李彧欲望膨胀,野心勃勃,但对妻小疼爱有加。两人成亲多年依旧如胶似漆。
“伯文所言者何语也?得君垂怜,实乃青儿此生之福也。”韩青藕臂白嫩,环着丈夫道。
娇妻在怀,李彧等待着弟弟死讯。
西凉。
西北苦寒,北风劲吹。
返回西凉的路上,大风吹的马车微微晃动。
“竟不留本王过年,父皇如何忍心。”凉王李彪伸手向火盆取暖,抱怨道。
“看来殿下此三个月犹未悟也。”军师蔡卓双手拢于袖中,闭目沉思。
“伐羌之事,陛下可是下诏出师,非比寻常。
殿下作为统帅,便是代表陛下,代表大燕,并非一地藩王二。”
蔡卓面带惭愧,顿了顿继续说道:“若非蔡卓陋计,殿下亦不至于禁足三月之久,‘卓’真‘拙’矣。”
蔡卓并不知道武平帝的密令,以为李彪禁足是自己的过错。
“此事无关军师,切勿放在心上。”李彪出声安慰,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
“军师,本王尚有机缘否?”
李彪热衷于权力的争夺,对太子之位觊觎已久。
“陛下大怒,原因有三。
纵火烧毁民宅,烧伤百姓,枉顾君威,此其一也。
兄弟睨墙,二王构隙,此其二也。”
蔡卓睁开双眼平视李彪,继续说道。
“恭愍太子死后,陛下于殿下期望至深,切盼殿下能继承其皇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