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天色阴暗,北风阵阵,点点雪花,在风中乱舞。
何东接过班婕妤抛来的长剑,依照原身的记忆,一招一式施展开来。
他名义上的父亲何武,武将出身,原身五岁时,父亲便教他练习何家的家传剑术——青云三十六式。
依照记忆,他将这套剑法展现出来,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时而劈、刺、点、撩、挑、抹、扫,时而金雁横空、白虹贯日、钟鼓齐鸣。
一套剑法练完,何东气喘吁吁。
“好!”
刘怜雀跃欢呼,刚才,她的目光一直随着何东的身形变化而浮动,小手不停地轻轻鼓掌。
何东得意地朝她笑了笑,目光转向陈汤及班婕妤,不由一愣。
陈汤脸色阴沉,班婕妤一脸失望。
他轻声道:“老将军......”
陈汤意兴阑珊:“虚而不实,有形无神,不堪一击!”
班婕妤沉吟片刻,道:“本宫觉得,他的臂力尚可,练习其它武艺,或许可以一试。”
陈汤伸出枯瘦的右手,班婕妤会意,将剑鞘放在他手上。
他慢吞吞走到何东面前,道:“你且尽全力,朝老朽砍来。”
何东吃了一惊:“后辈不敢!”
一阵风都能将你吹倒,若一剑砍下,只怕会劈成两片。
陈汤轻蔑地“哼”了一声。
班婕妤拍拍手:“东儿,听老将军的话,务必使尽全力!”
何东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刘怜。
刘怜肯定地点点头。
何东心里嘀咕,是看不起我,还是对这老头极有信心?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出了什么事,不要怪我!
他后退三步,双手紧握长剑,飞身跃起,一招泰山压顶,长剑呼啸而下。
长剑就快砍到陈汤的头顶,他还一动不动。
何东大吃一惊,连忙收力,但已经迟了,长剑直奔陈汤的头上砍去。
说时迟那时快,陈汤的右手轻轻一扬。
“锵!”
何东手臂一麻,长剑脱手,倒飞出十多米外,他整个身体猛地扑倒在地。
“啊!”
刘怜惊呼一声,急忙跑上去,扶起何东。
何东的双手虎口剧痛,全身气血翻涌,几乎背过气。
他的头上、脸上和身上,全是雪屑,狼狈不堪。
陈汤撇了他一眼:“临时强行收力,自寻死路!”
班婕妤连忙道:“说明这孩子心善,深怕伤了你。”
陈汤长叹一声:“战场之上,哪容得些许妇人之仁!”
班婕妤无言以对。
良久,她才说道:“怜儿,去拿你的弓箭和箭靶出来。”
陈汤双目微眯,并未阻止。
刘怜转身步入殿内,片刻,她背着弓箭,搬出一个用干草编织而成的箭靶。
班婕妤伸手接过箭靶,飞跑到五十步处,插在雪人头上。
她回来时,刘怜已经拿着弓箭,站在何东身边。
“怜儿,你射一箭给东儿看看。”
刘怜一抬手,张弓搭箭,随意一箭射出,“啪”,箭稳稳地插在靶心上。
“好!”
何东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刘怜娇羞地低下头。
“东儿,你射一箭试试。”
何东接过长弓,凝视着五十步外的箭垛。
原身自幼跟随何武练习箭术,对于弓箭的技巧颇为娴熟。
他左肩对着箭靶,左手持弓,两脚开立与肩同宽,将身体的重量均匀地落在双脚上,身体微微向前倾,然后右手弓拉满弦,息气放箭。
刘怜惊喜地看着他,小手忍不住轻轻鼓掌。
陈汤与班婕妤对视一眼,微微颔首。
“嗖!”
箭如流星,飞了出去。
何东脸带微笑,没去看箭靶,而是轻轻转头,看着他们。
却见他们三人皆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