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碗酒下肚,两人交谈甚欢,如多年故友。
“马兄,方才,你适才的迟疑,是不是觉得,京城第一纨绔,不配成为你的兄弟?”
“当然不是!兄弟只是担心身份卑微,高攀不起。什么京城第一纨绔?今日所见,何兄明明是一名胸怀坦荡、多谋善断的男子汉!以后,谁胆敢称何兄为纨绔子弟,兄弟立马与他拼命!”
“哈哈!旁人之言,无需理会!马兄,你怎会在掖庭狱当护卫的?”
“我十二岁丧父,便四处流浪,后来投军,被派到掖庭狱当护卫。”
“大丈夫当征战四方,马兄绝非等闲之辈,绝不会坐困掖庭。”
“还望何兄多多提携!”
何东赧然一笑:“我为阶下囚,哪有能力提携马兄?”
“暂时而已。公主出面,复爵之事,易如反掌。”
......
次日。
吃过早点,何东神清气爽,便伏案书写,写着写着,沉浸其中,楷书、行书及草书皆一挥而就。
“咚,咚,咚。”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何东头也不抬:“进来,门没锁上。”
“嘻嘻。”
王婕探头瞄了瞄,方缓缓进来,“咦?何郎,你在写字?”
她走过去看了看案上的麻纸,满脸惊讶。
“何郎,这些字是你写的?”
“是啊。”
“不是,你以前的字很难看,怎现在这么好看?还有,这些苍劲有力的字,是什么字体?”
何东夺过那些楷书、行书及草书,揉成一团,扔在地上,道:“胡乱写的,也不知什么字体。我守孝三年,天天在家写字,书法还可以吧?”
“不是可以,是太好看了!”
王婕欢快的笑声,如泉水涓流。
她的何郎,变化实在太大了,完全没有当年京城第一纨绔的一点影子。
言谈、举止、学识、才能,什么都比以前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对她没有以前那种主动。
短短三年时间,何以变化如此之大?
她心里浮起了一点担忧,他不会将以前两人的事情都忘记了吧?
一念至此,她娇声道:“何郎,你好久没唱歌谣给本宫听了,本宫想听!”
“什么歌谣?”何东莫名其妙。
“好啊,你连小时候天天唱给本宫听的歌谣都忘了,本宫不理你了!”
王婕心里一阵悲凉,撅着嘴,眼角泛起泪光。
何东无奈,快速翻查了原身的记忆,低声道:“我当然记得!只是,这里人多,我不想给他们听到,我要单独唱给你听。”
王婕破涕为笑:“赶走他们?”
“下次,下次,这里是牢房,哪有什么心情!以后,在家里唱着歌谣,才有氛围。”
“好啦!”王婕眉开眼笑,“那我们走了,本宫护送你去延陵。”
什么,还去延陵?
何东大惊,他以为,有王婕出面,就算不恢复爵位,怎么也能重获自由吧?
岂料还是逃脱不了发配去守陵的命运!
王婕拉着他的手,柔声道:“何郎,父皇是为你好,放心吧,好快回来了!”
“为什么?”
何东不甘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