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方提枪直刺,瞬息而至,银枪在秋日的照耀下,寒芒闪烁,像绣花针扎豆腐,轻轻送进牛进道肩头。
枪尖上挑,骨肉翻动,带着殷红的枪尖,送到对方喉头,动作潇洒飘逸,宛若枪舞。
不是要绑我么?
怎么突然暴起伤人?
全身寒意刺骨,冷汗涔涔,牛进道一动也不敢动,甚至自动屏蔽肩头剧痛。
太快了!
出枪平刺,挑枪再刺,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周围的兵卒瞬息呆滞,等反应过来,将军已经被对方控制。
“老小子,动一个试试,你赌我敢不敢捅死你?”
疯子!
牛进道不想与之说话,生怕刺激对方,真把长枪送入自己脖颈。
上次挨揍,屁股至今还没好利索。
扭曲着脸,忍着剧痛服软:“李将军,方才是我鲁莽,还请恕罪。”
李绍恭翘首跂踵,玩世不恭:“枪已提起,刀已出鞘,怎不赶紧动手?”
“疯子,真特么是个疯子。”
房彦藻低声咒骂。
数千全副甲胄的哗变兵卒,相互对视不知所措,谁都不敢擅动。
咩咩~
放眼望去,一大群羊跑进校场,密密麻麻,足有数百头。
哪来的羊?
哒哒哒哒!
羊群之后,数百匹战马也被驱赶过来。
马背驮着重物,有粮食、兵器、铠甲、毛皮、布匹等等。
嘶!
兵卒再次倒抽冷气,马背上的物资,怎么像从何处劫掠而来的军需物资?
一队骑兵飞驰而来,人人披甲持枪,面色凝重,杀气腾腾。
“吼吼!”
“张弓!”
李绍恭大喝一声。
一千支弓箭上弦,漆黑如墨的箭头,对准哗变的兵卒。
“李将军,我认输,这些兵卒都是无辜的,还请手下留情。”
李绍恭冷笑一声,事到如今,牛进道还想着收买人心,其心可诛。
牛进道带来的哗变兵卒,全部披着甲胄,与洛口其他兵卒完全不同,必是牛进道的核心部众。
李绍恭清楚,若不将其彻底镇压,难保日后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
“放!”
嗖嗖!
八百大雪龙骑,加上新加入的二百兵卒,全是一等一的射术高手。
漆黑的生铁箭头带着一道疾风,迅疾射向人群,箭矢像长了眼睛,精准无误的射入一名兵卒脖颈。
噗嗤!
箭矢扎进皮肉,兵卒只觉脖颈剧痛,伸手一抹,全是殷红。
身旁的伙伴满目惊恐,像见了鬼似的,一阵胆颤袭来,脚下连连倒退。
不等兵卒想明白,数支箭矢射入后退的伙伴脖颈,红色的液体像决堤的洪水,喷射狂涌,一阵天旋地转,身体泄力倒地。
更多的箭矢从黑甲骑兵手中射出。
一时,鲜血淋漓,兵卒纷纷中箭倒地,哀嚎呻吟,数息之间,半数兵卒皆殒命丧生。
听到身后传来嘶喊,牛进道回头一瞥,瞳孔骤然一缩,寒气从足底升起,迅速传遍全身。
“啊~”
他全身颤抖,像是见到无比恐怖的景象,从他认输到回头,不过短短数息,精心培养的本部精兵,已经折损半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