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洛阳集结大军,不日就要攻打洛口,而你却只顾着争权夺利,弃数万将士性命不顾。”
房彦藻被打懵了。
魏玄成也看呆了。
太残暴了!
啪!
反手又是一个大嘴巴子。
“你唆使兵将谣诼扰乱军心,你勾心斗角煽动一军两立!”
伤人不伤脸,揭人不揭短,房彦藻哪受过这种侮辱?
一时呼吸急促,全身颤抖,脸色难看,气急语塞:“你...你...”
“你为官不仁鱼肉百姓欺压良民;你肆意纵容属下,调戏民女苛待商户!”
房彦藻怒极攻心:“你怎么敢?”
“你身居高位,却尸位素餐贿赂公行;百姓食不果腹,你却酒肉穿肠奢靡成风!”
“你放屁!”
“你辜负魏公嘱托,假公济私排除异己;你拉帮结派蛇鼠两端;你朝秦暮楚,挑拨魏公司马对立。”
噗!
房彦藻猛吐鲜血。
“你所犯罪行,桩桩件件罄竹难书,随便一条,都够你死十回的。”
“你明向瓦岗暗投李唐,以为做的天衣无缝?你为所欲为轻贱人命,简直百死难赎其罪。”
房彦藻内心震动,全身颤栗:这么隐秘的事,他怎么知道?
李绍恭冷哼一声:“怎么?自诩出身世家门阀,就以为打不得动不得你么?”
李绍恭怒指对方额头:“别说你只是个长袖善舞的文官,就算瓦岗十虎又如何?照打不误。”
噗噗!
魏玄成彻底傻眼,太能喷了,这张嘴像喷泉一样,持续输出,不带停的。
偶像!
绝对是我偶像,老子以后也要做这样的直谏言官,魏玄成暗下决心。
李绍恭并不搭理,对魏玄成道:“去校场,先处理兵变的事,回头再来解决你的麻烦。”
“全凭将军安排。”
魏玄成深深看了一眼房彦藻,刚才有多嚣张,此刻就多狼狈。
李绍恭回头:“怎么?要我拖着你走?”
房彦藻一个激灵,擦掉血渍抬脚跟上。
这小东西太残暴了,不讲理,不废话,口若悬河,巧舌如簧,雷厉风行,言出必践。
他真怕对方拖着他去校场,那时,他的脸就被彻底摁到地上摩擦。
守城兵卒沸沸扬扬,听说曾在瓦岗战四英的主帅回城,纷纷跑出营看热闹。
想亲眼见见这位主帅,今日将会如何吃瘪。
李绍恭手提长枪,脚下虎虎生风,周身散发一种睥睨天下的王霸之气。
兵卒见此不由向后倒退,蜩螗沸羹的议论声,立时戛然而止。
来到校场,李绍恭走上将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刘黑闼长刀立于身前,巍然不动。
魏玄成及房彦藻站在身旁,少年不说话,其他人也缄口不言。
未几,一队全甲兵卒排着整齐的队伍,一路小跑进入校场,第二队紧随其后。
看热闹的兵卒看到此状,不由啧啧称奇,低声窃语。
“这李绍恭不愧是练兵奇才,仅仅只是列队进场,都被他练的这么有气势。”
“能练兵又如何?能打胜仗才是硬道理。”
......
一炷香后,七支千人队伍全部列队整齐。
“报告将军,三团应到一千,实到一千,请指示。”
“四团应到一千...”
“......”
七千兵卒雄赳赳气昂昂,整整齐齐如同挺拔的松柏,让人望而却步,不寒而栗。
“去把洛口守军所有都尉以上的将领,全绑了带到这里,谁敢反抗,格杀勿论。”
“诺!”
朱伍登、柴荣、苏定方等人,带领各自队伍踏步而去。
房彦藻顿感五雷轰顶,这下玩大了,这个愣头青懂不懂人情世故?
这么搞两军就要对垒哗变,他只想给少年一个下马威,没想把事情闹的一发不可收拾。
消息要是传回瓦岗,他这个郡丞恐怕难辞其咎。
“李将军万万不可,法不责众!一下抓这么多都尉将领,恐要哗变啊!”
李绍恭扭头,两道寒芒像是利刃,看的房彦藻遍体生寒,脱口而出的话被生生吞咽进去。
李绍恭纯属是个二愣子,房彦藻不敢再说,生怕对方众目睽睽之下羞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