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或守,对付寻常将领或尚可一搏,对手换成王世充这种统帅之才,恐怕...”
李绍恭点头应和。
如果只是一个王世充,或许还有的一拼,可未来最大的对手,却是李世民。
李世民不但是治国明君,更是军事奇才,比之王世充,他可要难对付的多。
“我主张守。”
“愿闻其详。”
徐懋功眼底露出一抹惊喜。
“瓦岗军新败洛阳,此时若再行攻伐,士气就是最大的问题;
其次,瓦岗军虽号称十数万,可多数兵卒的武器配给都成问题;
以多胜寡的情况下,问题或许还不明显,要是两军旗鼓相当,正面交锋,弊端必将凸显;
彼时,将不再是一腔热血,就能哀兵必胜赢得战役,士气、经验、指挥、武器优劣等外在条件,将决定最终胜负。”
徐懋功内心震惊,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
对方不过十六,却能一针见血,分析的鞭辟入里入木三分,让他再次刮目相看。
今天本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来此以拜访为主,讨教次之,没想到,少年却给了他个大惊喜。
似乎面前的少年,并非参军月余的新卒,而是久经沙场的老兵,统帅三军的将帅。
徐懋功轻摇羽扇:“依将军之言,以守为主,又该如何守?”
“王世充洛阳集结兵力,明显针对瓦岗而来,从洛阳东进征讨瓦岗,无非焦作、荥阳两条路可走;
扼死他东进的咽喉,阻挡其前进的脚步,必能挫其锐气;
只要坚守月余,届时,李渊从晋阳而来的大军,将直逼长安或洛阳;
到那候,隋军就要面临东西夹击的风险,王世充不会让自己陷入死地,必然退兵。”
李绍恭的话,犹如渡气入体,醍醐灌顶。
徐懋功呆若木鸡,像是灵魂出窍,久久无言。
如果他跟李密是儒将,站在比陷阵武将高一阶的阶梯,李绍恭就是执棋人,芸芸众生都是他的棋子。
他只考虑如何守城,阻碍王世充的东进之路,根本没想过棋局之外,还有人等待入局。
徐懋功茅塞顿开,躬身作揖,客套几句转身离去。
“咯吱~”
徐懋功离开不久,院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略带稚嫩的少年探头,环顾四周,蹑手蹑脚进入小院。
“师父,你在不在家?俺老程来看你了。”
听到院外声音,少年一个箭步躲进角落。
虬髯汉子见院门半开,心想主人一定在家,一脚踢开院门,一手抱着酒坛,一手抓着油纸包,大大咧咧进入小院。
“师父,我来看您老人家了。”
李绍恭以手扶额,头疼不已。
程知节推门而入,把酒坛摆在桌上,摊开油纸。
“师父...”
“别!”
李绍恭赶紧打断:“都是一个山寨的兄弟,哪能做你师父。”
“不不不!”
程知节连连摆手:“叔宝说过,什么学习没有早晚,谁厉害谁就是老师,你比我厉害,所以我就要跟你学本事。”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到了这莽汉嘴里,彻底变了味。
李绍恭本想再次拒绝,脑海突然灵光闪念。
瓦岗内讧事件目前尚未发生,如能引导他们回头是岸,岂不是一桩美事?
“真想做我徒弟?”
程知节立即点头:“那当然,俺老程这辈子就认定你了,你本事大,俺老程佩服。”
“想拜我为师,也并非不可,只是...”
门外突然闯入一人,咯噔一下跪在地上:“师父在上,弟子罗士信给您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