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节吓了一跳,罗士信的操作,让他一时忘了反应。
挠了挠头半天没想明白缘由。
李绍恭无语至极。
罗士信的反应太快,快的让他差点都没反应过来。
罗士信抬头嘿嘿一笑:“程师弟,我拜师比你早,从今往后,你得叫我一声师兄哦!”
程知节这才恍然大悟:“罗士信,你想找死么?”
罗士信耸耸肩:“这个真没办法,谁让我先拜的师!”
程知节目眦欲裂,却也无可奈何。
按这个时代的规矩,李绍恭虽然答应他拜师,可罗士信这小子不讲武德,抢在他之前磕头,却是不争的事实。
一张大脸盘子可怜兮兮,无助的看着李绍恭,希望对方能为他做主。
“你也不用纠结,在你们之前,我已传授几人武艺,论先后,你们都算小师弟。”
“好的,师父!”
罗士信不管前面有多少师兄,只要能做程知节的师兄,就够了。
程知节属瓦岗寨老人,当初又是主动投靠,地位总是比他高上一些。
他跟着裴仁基秦叔宝等人投靠瓦岗寨,程知节没少欺负他,哪有君子不报仇之理?
“想要拜我为师,不是不可以,但需要先过问心观,过了问心观,才有资格拜入师。”
“问心观?”
“抚躬自问,坦然面对心之所想,问大丈夫居于天地之间,所思所想所求是什么;
问大丈夫流血流汗,建功立业的目的是什么;
问自己内心坚守的东西是什么!问自己遵循的信仰是什么!
问自己是性命重要,还是信仰大道重要?为求性命委屈求全?还是为了信仰慨然赴死?”
李绍恭倒了一杯凉茶:“这便是问心观,如果能想明白,才有资格拜我为师。”
程知节挠挠头:“这么复杂?”
“废话,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如果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追求的信仰都不知道,岂不如同行尸走肉?”
罗士信如遭雷击。
嘴里反复念叨: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他少年时便跟着张须陀将军,受他照拂赏识,受他力排众议竭力提拔。
大海寺一战,张须陀战死,而他却跟着秦叔宝,背弃张须陀投靠了敌人。
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罗士信扪心自问,惨然自嘲,我的行为,应该算是轻于鸿毛吧!
“不急于回答,你们可以慢慢找寻答案,如果找不到,就去大雪龙骑营地找找灵感。”
好不容易打发了两人,又有新客登门拜访。
来者王伯当。
徐懋功为公,王伯当为私。
今日一早,他就去找苏定方,向他请教箭术,苏定方跟他聊了片刻,便再也聊不下去。
王伯当的问题,他委实无法回答,只能搪塞到李绍恭这里。
相比解答王伯当的疑惑,他更喜欢虐菜鸟,八百大雪龙骑,都是菜鸟。
王伯当面色赧然,说明来意。
他今年二十有余,跟太原李渊,被江湖誉为两代神射手。
这几年,他顶着白衣神箭的名讳,走到哪都被人追捧,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觉得箭术无双。
昨日宴席间隙,苏定方像个屠龙少年,把整个瓦岗寨掀翻,把他摁在地上摩擦。
李绍恭更是把四名虎将虐的体无完肤。
打哭罗士信,打服秦叔宝,打残单雄信,打跪程知节。
王伯当这才幡然醒悟。
大雪龙骑不是夜郎自大目空一切,大雪龙骑更像晨钟暮鼓当头棒喝。
宴席散去,王伯当蜷卧床榻辗转难眠,垂死病中惊坐起,小丑竟是我自己。
“射箭跟做人一样,心在哪里,箭心就在哪里,心有多宽,箭就能射多远,心有多坚,箭就有多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