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木,熟沙、火油什么都没有,手里只有一千兵卒,守个屁的城啊?
来不及思考:“俭省箭矢,瞄准了再射。”
“把所有的兵卒全部叫来守城。”
“诺!”
苏定方翻身马背,纵马在城道奔跑,他想看看其他几处城门有没有受到攻击。
昨夜,李绍恭离去后,苏定方在四面城墙都留了一百兵卒看守,两班轮换职守。
嗖嗖~
此时的南门早已乱成一团,攻城兵卒的箭矢密密麻麻,压制的所有人抬不起头。
苏定方落马起箭,瞅准箭雨缝隙,连续射出箭矢,城下的弓手发出惨叫。
“弓箭手,瞄准敌军弓手还击,步兵给我用石头砸,往死了砸!”
苏定方继续搭箭,手指磨出血泡也不在乎。
好在攻城兵卒人数并不多,大雾落下后,敌人便停止攻击,安营扎寨,准备围城。
“检查伤亡,准备守城器械,敌人准备造饭,吃完饭还会再次攻城。”
苏定方相信杨公卿不会久围,钜鹿城会很快驰援。
邢州南城外山林中,一名少年正抱着干粮啃噬。
一旁,男子望着埋锅造饭的杨公卿叛军,轻拍少年肩膀:“小敖,该干活儿了!”
“哦!”
少年把没吃完的干粮装袋,拍拍手起身,从地上拾起那杆比两个他还高的马槊。
“兄弟们,老大把这趟猎交给我们打,都精神着点,死了有安家费,伤了训练加倍,别丢人,懂么?”
“杀!杀!”
望着城下数千兵卒埋锅造饭,热火朝天,时不时靠近撅起屁股挑衅,苏定方咬牙切齿。
李绍恭这狗子太特么坏了,故意留个口子,让敌人跑回去送信,他自己却拍屁股溜了。
守城兵卒死伤三百余人,虽挡住敌人第一波攻击,但下一波呢?
墙头紧剩六百兵卒,还能抵挡几波进攻?难道真要死守?
越想越恨,真想撕了那个坑货。
突然远处出现一队骑兵,苏定方目瞪口呆,怎么还有骑兵?
嫌老子死得不够快?
不等他想明白,骑兵径直冲进敌营,不分青红皂白,提枪便刺,敌军防不胜防,一时惨叫连连,死伤无数。
人群中,一个个头不高,兵器却奇长的少年,简直勇猛无双,挥舞马槊,一招便能砸倒十多名敌兵。
马槊呼呼作响,触之必伤,挨之必残。
还有什么不明白,苏定方一拍大腿,马屁即来:“老大牛皮,老大神勇无敌。”
“兄弟们,随我出城杀敌。”
短短不到半个时辰,城外杨公卿叛军皆已投降。
剿匪军大获全胜。
而在邢州城以北的一处山坳内,李绍恭疲惫的瘫坐在地。
“兄弟们死伤几何?”
“大雪龙骑伤四十七个,剿匪军死伤一百余人。”
李绍恭眉宇之间略显无奈,都是冀州儿郎,为了不同的信仰和目的,却要刀剑相向生死相搏。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杨公卿还算是个人物,洺水三千兵马攻打邢州,此为佯谋。
苏定方必然遣斥候回钜鹿求援,邯郸的五千兵马暗中埋伏钜鹿至邢州间的山坳,此为阴谋。
钜鹿只要敢派出援兵,途径这里必然遭到伏击。
无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幸遇到了李绍恭。
此战杨公卿损失八千兵马,于是立即龟缩邯郸,畏战不出。四月中旬,李绍恭用同样的招数拿下洺水。
邯郸城四面楚歌。
李绍恭安营扎寨,久居下来,他采用李世民的经典战略,围而不攻,坐等邯郸不攻自破。
杨公卿准备充足,围城一月有余,依然坚挺不降。
这日,有人送来一封书信,李绍恭带着苏定方离营而去。
邯郸城外一处小山丘下,段达端坐亭内,李绍恭二人踏马靠近。
“过来坐,上次自清河一别,又结实了不少。”
段达像长辈关怀晚辈。
李绍恭微微蹙眉:“我们见过?”
“见过,那日我在楼上,你在城下。”
“你找我过来,有什么事?”
段达饮尽一杯浊酒:“上次我之所以前去督军,目的就是想邀请你去洛阳,只是后来发生一些变故,故而被耽搁了;
今日找你,主要有两件事,其一,能不能方杨公卿一马,我只带走他和两千兵马,邯郸城拱手相让。”
李绍恭并未立即回答。
“第二,还是想邀请你前往洛阳。”
“是邀请,不是诏令?”
段达微笑点头!
李绍恭是聪明人,跟聪明人打交道,从来不必多费唇舌。
“杨公卿如果要走,必须离开冀州,至于第二条,容我考虑一番。”
“好!”
段达起身:“我在洛阳等你。”
数日后,李绍恭和苏定方二人满身狼狈的逃回钜鹿城。
苏邕见到二人这幅模样,立即紧走几步:“怎么回事?”
“爹,杨公卿耍赖,他去而复返,埋伏了我们。”
“伤亡如何?”
李绍恭垂头丧气:“八百大雪龙骑损失殆尽。”
苏邕顿感天旋地转。
“来人,把这两个给我绑了。”
......
数日后,自衡水而来的公文到了钜鹿。
李绍恭、苏定方轻敌冒进,致使剿匪大军损失惨重,革除军籍,打回原地。
苏邕用人不察,负有连带责任,革除剿匪大将军之职,贬为庶民。
一时间,整个冀州都沸腾起来,不少人都觉得杨义臣得鱼忘筌,过河拆桥。
一切都尘埃落定,冀州匪患刚刚除尽,窦建德却异军突起,统辖了冀州大半土地。
“到濮阳了!”
苏定方脸上写满期待。
“濮阳有何不同?”
“当然不同了,濮阳有二绝,天下男儿谁不向往?”
“两绝?”
李绍恭好奇,痴迷兵法,拼命练功,嗜酒贪杯的苏定方,还有什么未发掘的潜能?
“美酒一绝,美人一绝。”
苏定方解释:“当然了,你酿的酒不在其列,天下美酒,难及‘将军烧’一二。”
李绍恭抿嘴不语。
上一世,当兵十多年,后因伤残退伍,回家子承父业,开了家酿酒作坊。
离开武邑前,李绍恭酿了些高度白酒,用来为受伤兵卒消毒。
“濮阳城外有口灵泉,据说用灵泉酿酒,可十里飘香,饮之不忘,此为一绝。
炀帝外戚萧玚的家,就在这里,其女萧殊函年方十四,长得倾国倾城,犹胜入宫前的萧后,此为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