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敢冒头,刚才可是看得真切,三名指挥的将领,均被那名小将杀死。
喊杀声由远及近,敌军主帅抬头,顿时瞳孔一缩,丢了两魂六魄。
刚刚还在远处的杀神,不知何时已近在迟尺。
身体本能向后一倒,险之又险避开刺来的长枪。
透过云层的弱光照射,长枪光晕闪烁,像一道催命符,不等他再做反应,另一杆长枪已至眼前。
李绍恭提枪擎举主将尸身:“叛军主将已经服法,还不速速投降?”
匪军兵卒全部停止进攻,李绍恭踏马向前,匪军兵卒双脚不受控制的向后倒退。
面对这尊杀神,他们早吓破了胆,完全没了与之搏斗的勇气。
当啷!
面对摄人心魄的凌厉眼神,一个兵卒意志崩溃,不由自主丢掉武器。
紧接着,又有些人丢掉武器。
“全都排队站好,回钜鹿接受受降改编,你们如果不想打仗,我代表将军向你们保证,绝对不会为难各位。”
当啷~
更多的人丢掉武器。
这些兵卒大多因为活不下去,这才拿起武器造反,并不代表他们不怕死。
一场万人围歼的大战,最后变成万人投降的大戏。
一人,
一马,
一双枪!
俘虏万人的宏大场面,简直千古未见。
苏定方傻楞楞的,看着面前纷纷丢弃武器的兵卒,一时忘记反应。
苏邕等人回城之后,立即点兵,准备前去救援。
军医想要为其包扎伤口,苏邕总动来动去,军医只能拿着药瓶和纱布,跟着跑来跑去。
突然听人来报:“将军,敌军好像朝钜鹿城围来。”
苏邕顿感眼前一黑,伸手扶住桌角,勉强支撑不倒。
匪军为何会来?
除非苏定方和李绍恭二人已经战死,人生最悲痛的事,莫过于中年丧子。
苏邕强行支撑身体,拿起长枪喝道:“随我登城拒敌。”
苏邕来到城头,极目远眺,眉心不由一凝。
远处的敌人看上去虽人山人海,战意却似乎并不盛,行军的速度也并不快。
待再靠近些,终于有人发觉不对:“将军,他们好像...好像是投降了!”
兵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像真是,我看到小苏将军了。”
苏邕也看到了儿子,嘴里叼着猫尾巴草,肩膀扛着带血长枪,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除了苏定方还能有谁。
只是双目在人群中寻找,始终没找到少年身影,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悲怆之情。
正当他想移走视线之时,一道身影骤然出现,不由嘴角微翘。
城道上,所有兵卒都已看清,浩浩荡荡迤逦而来的匪军,果真像是投降。
匪军耷拉着脑袋,两手空空并未携带武器。
只是,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万军队,为何会突然投降?
一时众说纷纭,议论不止。
所有降卒全部被赶到城下,苏定方望着墙头那道冷峻的目光,赶紧吐掉嘴里的草叶。
整理衣襟,踏马向前。
“父亲,匪军主帅已经伏诛,这些兵卒全都愿意投降,还请父亲出城接收降卒。”
场面陷入一片安静。
城头千余名兵卒登时一愣,这些匪军还真是降卒?
“他们降了!”
吼~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墙头顿时响起一片喝彩之声。
苏邕下令:“开城门,接收降卒!”
苏邕知道,凭苏定方,恐怕连突围都做不到,更别说斩杀敌军主帅,招降上万兵卒。
出城后,苏邕率先安抚降卒情绪:“我知道,你们原本都是本分的寻常百姓,今日既然选择勒马回头,我将启奏杨义臣将军赦免你们刑罚,只盼日后能安分守己,好好做人。”
本还有些躁动的降卒,听到敌军主将都这么说,顿时安心不少。
苏邕踏马离去。
见父亲朝这边走来,苏定方立即上前见礼,苏邕却是视而不见,绕过他径直走向身后。
一回头,却见面无表情的父亲,正笑容和煦的跟李绍恭畅聊。
“做的很好,不愧为我军中儿郎,辛苦了!”
苏邕轻拍对方肩膀,像极了父慈子孝,爱护自家晚辈的画面。
李绍恭抱拳:“若不是将军提携爱护,绍恭也训练不出这支骑兵。”
“哈哈哈!”
苏邕开怀大笑,搂着李绍恭的肩膀:“走,随我一起入城。”
苏定方撇了撇嘴,表示不服。
苏邕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等下回去再收拾你。”
苏定方浑身一颤,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脖子。
李绍恭一人杀穿三军,斩杀敌军主帅,震慑上万敌人的壮举,已在兵卒之间传开。
众人无不震惊,如此神勇之将,简直闻所未闻,世所罕见。
怀着崇拜和敬畏的心,纷纷投来仰慕的目光。
降卒纷纷侧头俯首避其锋芒,不敢与之对视。
接收降卒的兵士,眼含炽热击打胸脯,擎举拳头高喝:“将军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