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记耳光响亮地甩在沈确的脸上。
长发女的眼中烧着愤怒。
她忘不掉观察室门关上的那一刻,在狭窄的缝隙间看到沈确那张冷漠的脸。
“你……混蛋……”
恐惧未散,长发女止不住地颤抖。
一旁的娃娃脸紧张地抠着手,眼神不安地在沈确和长发女身上来回,生怕这记耳光会进阶到更激烈的场面。
谢知节呆瓜一般杵在边上,深知现在不是自己该插手的时候。
但沈确并没有发作。
只是慢慢把脸转回来,眼神里依然透着冰冷。
“你要死自己死,别拉着我们陪葬。”
长发女听了,身体一僵。
“换作你,不会么?”
沈确的声音低沉而平稳,没有一丝波澜。
长发女气得浑身发着抖,但却也无力反驳。
沈确的目光落在长发女的肩膀上。
“脱臼了。要我给你接上么?”
沈确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
但长发女却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哈?你?帮我?你看我信吗?”
长发女不屑地扭过头去,但这个动作却扯到了受伤的肩膀,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我说过,信不信由你。在这鬼地方,受伤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沈确说得不无道理。
精神小伙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在长发女脑海中闪过。
愤怒和求生欲在心里激烈斗争着,终还是对死亡的恐惧更胜一筹,长发女咬咬牙道,“好,你帮我。”
只见沈确手上的动作沉稳而精准,一推一拉,“咔哒”一声便接上了脱臼的胳膊。
“你……是学医的吗?”长发女转了转胳膊,回想起沈确自行缝合伤口的场面,语气里不禁带着一丝惊讶。
“熟能生巧罢了。”
.
日落西下。
温暖的光照在众人凝重的脸上。
娃娃脸时不时地望向处置室的方向。
刚刚桃子的举动,确实很像提线木偶。
而那疯狂的护士更像。
如果真的是傀儡一说,那事情就变得麻烦起来了。
“傀儡……”
娃娃脸的声音有些颤抖。
“按那个老奶奶说的,傀儡既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那根本没办法杀掉……我们怎么办啊……”
谢知节眼神带着一丝不确定,缓缓开口,“找到傀师,让他解开傀术,让傀儡真正死亡呢?”
说完便又陷入深思,傀师制傀定有他的目的,又怎么会轻易地解开。
一旁的沈确挑了挑眉,冰冷的声音带着别样的果断。
“或者让傀师去死,那傀术不就自动消失了?”
谢知节转头看向沈确。
熟悉的临危不乱和出其不意,陌生的冷酷和残忍。
但他仍然倔强地相信,沈确还是原来那个沈确。
听了沈确的计划,长发女立刻警惕了起来,眼神死死盯着沈确,“这次该换个人来了吧?”
“吱呀”一声,向医生带着一阵冷风走入卫生室。
沈确循声望去,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仿佛嗅到猎物的狼,眼神中透着期待。
一种让人不寒而栗、有关生杀的期待。
“当然。”
沈确起身往外走去,站定在医生面前,开门见山道,“你把桃子做成傀儡了?”
啊?
没有一点铺垫的吗?
其他人坐在观察室里,瞪大了眼睛。
只见医生的眼神微微一闪,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什么傀儡?”
说着,向医生走向处置室,捡起地上的剪刀,一脸不懂这东西为什么会掉在这里的表情。
“你不是会留魂么?”沈确不喜欢浪费时间,直奔主题。
“那都是老人家们乱说的。我只是个治病救人的大夫,可没有那神通。”
“那你留桃子在这里做什么。”
随着沈确的视线,向医生看向病床上的桃子。
“我也只是应付着。等徐刚……哦,就是桃子她丈夫,什么时候想通了,没那么激动了,我再跟他好好聊聊。”
和预料的一样。
向医生并不承认傀儡师的身份。
但这并没有让沈确失望。
一抹不易感知的笑意爬上沈确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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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夜总是降临得猝不及防。
挨家挨户亮着点点火光。
伴着袅袅炊烟,食物的香气从山脚下蔓延开来。
沈确独自一人走在黑路上,向着山顶上那抹亮光爬去。
巨大的轰鸣声、断裂的建筑,一切还历历在目。
可如今那破碎的殡仪馆却依旧完好如初地矗立在山头一角。
沈确站在门口深呼吸缓着气,定心走进殡仪馆。
奔着亮光的小房间走去,沈确一眼便看到了沉沉睡去的妹妹,和在一边陪伴的老奶奶。
老奶奶摆了个安静的手势,关上灯,便带着沈确来到了另一个房间。
“沈瑶……她还好吗?”
“放心,都好着呢。等过两天风雪彻底停了,就可以带着她走了。”
老奶奶的声音带着肯定,让沈确安心不少。
沈瑶暂且安然无恙,那么……
“老奶奶,你说,傀儡师死了,傀术是不是就没了啊?”
老奶奶抬头眨了眨眼睛,微笑道,“都说了只是听说,你还真当真了呀。”
“向医生就是傀儡师,护士是他做的傀儡!”
沈确皱眉垂眸,仿佛在回忆一些很可怕的事情。
“我看到他给护士下命令了,那个护士就像被他操控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