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满眼只有妹妹,只希望她能快点醒来,任务不任务的似乎与她无关。
但当众人的视线鬣狗一般落在妹妹身上时,沈确控制理智的弦紧绷到极限。
她强压着怒火看向众人。
仿佛但凡有人敢动弹分毫,她就会冲过去撕碎对方一样。
谢知节靠在墙边,淡淡开了口。
“按你们这么说,死无葬身之地的人,首先得是个死人。”
病床上的女孩昏迷不醒。
呼吸微弱,却努力起伏着。
娃娃脸尴尬地接茬,“我也只是随便说的,大家不要……”
“试试呗?”精神小伙打断娃娃脸的话,挑衅地看向病床,“万一对了呢?”
沈确的神经再次紧绷,紧握的拳头掐出淡淡的血迹。
“确实,你说得有道理。”
在谢知节的附和下,精神小伙得意地扬了扬眉毛。
谢知节痞笑着,垂下的睫毛映出细长的影子,“不过……万一错了呢?”
仍是满脸的笑意,但眼神里却闪着残忍的寒光,冷冷地盯着精神小伙受伤的大腿。
“错了之后会面临什么,咱倒也不知道。试试呗?嗯?”
那眼神仿佛锁定猎物的豹子,看得精神小伙心里直发毛。
小伙下意识地收起腿,碎碎念着,“死人怎么了,死人也有现成的不是?”
走廊里传来细小的交谈声。
马田和向医生寒暄了两句,便将桃子托付给他,冒着寒雪离去。
长发女闻声往观察室望了一眼。
桃子孤单单地躺在白布下,青紫的手垂在外面。
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长发女不耐烦地打断小伙,“瞎猜有什么用,明儿再打听打听吧。”
说着,便找了张床,背对着众人躺了下去。
小伙不服气地啐了一口,也不再作声。
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
火光映照着众人的脸,或是疲惫袭来,或是烦恼对策,各自若有所思着。
不再有人说话,房间里只剩柴火的噼啪声助眠,叫人沉沉睡去。
.
风息雪停。
白茫茫一片中,沈确远远看到一个蹒跚的身影。
是沈瑶。
一身白衣已被鲜血浸透,踉跄着血脚印向自己走来。
沈确心疼地扑上去扶住妹妹,却被她一把掐住脖子。
沈瑶流着血泪低吼着,“为什么?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杀了他!”
窒息感袭来,四周声音渐渐远去,沈确耳边只剩下尖锐的耳鸣。
.
沈确猛地睁开眼,吓出一身冷汗。
抬头看到病床上妹妹仍睡着,这才放心松了口气。
沈确看了眼时间,指着八点,发现自己也才睡了一个小时。
晨光透过窗子,洒进空荡荡的病房。
其他人为了找线索,一早便跟着下山问诊的向医生前往村子,如今病房里只剩下她和沈瑶。
正当沈确轻轻起身,准备找水喝的时候,走廊里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随即便是门轴“吱呀”一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谁回来了吗?
沈确循声望去,一个熟悉身影蹒跚着走进本应锁着的处置室,门就那么虚掩着。
那个人,不是昨天在殡仪馆遇见的老奶奶吗?
沈确沿着走廊慢慢靠近,站在处置室门口往里瞄了一眼,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房门打开,只见桃子躺在病床上,身上盖着白布。
脸色不似昨日那般惨白,反而泛着一点红润。
沈确环视了一周,觉着是自己看错了,正准备离开,忽然身后传来窸窸声响。
回头一看,刚还躺着的桃子如今坐起了身。
沈确的身体瞬间紧绷,她警惕地看着面前“死而复生”的人。
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沈确开口道,“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