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叫你怪人还便宜了你咧!看到你这一身红,老子就想吐!你要是敢把我放出来,我定是把你碎尸万段!”万地的愤怒值达到了顶点,怒吼着挣扎,木桩摇摇晃晃好像真的能被他撑破。
大红袍面向万地抬手轻轻一弹指,万地半句话还没说完瞬间身子软了下来,但很明显没有死,看样子是中了迷药昏了过去。
红袍怪人走到了那把大椅子上,转身挥袍坐定,空气凝重了起来。
“久仰大名,红纸先生。”万通开口,万天在看到红纸怪人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其身份了,不过他现在过于虚弱已经完全无法开口了。
“果然,还是逃不出万通哥的慧眼。”大红袍笑道。
“五十年前,大楚钦天监中出了一位名师,对天象的解读预判都极为准确,深受大帝喜爱。只不过,名师在皇子上押错了宝,天佑四十七年的政变后,新帝登基,名师被贬东海郡,而后了无音讯。鲜有人知,名师自称上山修仙,实际上痴迷于鬼神之说,后收一流浪子为徒。”
万通突然顿了一下,眼神锋利的刺进红纸怪人面具上的黑洞。
“而你。。。就是那流浪子!”
“不错,本以为,万通哥只知小人名,不知小人命,还是低估了您,恕罪。”万通感觉大红袍被血红具遮住的脸后面,有一丝鬼魅的笑容露了出来,“但,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请。”
“那流浪子被天师收后,屡因身慢脑笨而常常被孤僻老头训骂虐待,严重可致皮开肉绽,惨不忍睹。天道好轮回,云稀月明的夜里,老头死了,呵呵。”大红袍笑笑,没有多说。
“而后,流浪子继承了痛恨之人的衣钵,只不过不再以推演天象为生,而是炼丹,炼‘长生不老丹’。东海郡的富贵世家中,逐渐开始口口相传一位‘红纸先生’的神迹,但这个名字在民间没有流传开,东海郡从那年开始陆陆续续有凭空消失了的小村寨,后面甚至有规模不小的城镇也惨遭毒手,兜兜转转,虎壁县城便是您下一个目标了吧?”万通笑笑继续说道。
“还是逃不过万通哥那神眼呐,不过虎壁县城太显眼了,你们这些杀之不尽的山中土匪,才是我的目标,这也算是为民除害?”大红袍并不惊讶于万通知道这些,残火寨二当家的名声不虚,冷笑开口。
“别冠冕堂皇,东海郡的大匪帮比官府靠谱,你不过是看中了土匪健壮的体格。‘长生不老丹’?你拿人炼丹天诛地灭!”万通突兀的吼起来,情绪一瞬间暴涨,万地在一旁都是吓了一跳,从未见过这样的二哥。
“那又如何!蝼蚁成群结队的生生死死,土匪寨子县府官兵,打打杀杀浪费生命,军中蠢货密密麻麻,为了缥缈的‘家国’所有人都想战死沙场。你们没有人珍惜自己的命,活着白白浪费,我们各取所需,把你们的寿命送给我,我送你们去死。”诡异的声音从红纸面具后传出,令人头皮发麻。
“长生为毒。”万通喃喃。
“对了,多谢万通哥刚才的点题,走吧,欣赏一下我的佳作。”大红袍回过神来轻笑了两声,起身挥手。
县府老爷的六儿毕恭毕敬的退到一旁靠着墙,站在木桩后面阴暗处犹如雕塑的几个青面大汉突然活了,走上前,把那铁链子松开,立定待命。
万通、万天、万地、万生,还有老幺都被压向前,如有反抗,那就是一脚。
脾气暴躁的万地依旧昏迷着,老幺却是忍不住在那大汉腿上踢了一脚,这一脚威力可不小,差点没把那大汉给踢倒,那大汉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拳上去没把老幺脑浆打出来。
“住手!他们乃贵客也,怎可用如此卑鄙下流的方式对待,如有下次,严惩不贷!”
那大汉一听,火气消了点,但是还是没给老幺好脸色看。
贵客?
上好的炼丹引子罢了。
兄弟几人被压往了那扇通往奇幻世界的小暗门,进门一阵夹杂着火星的寒风扑面而来,伴随着浓浓的药剂味,众人虽眼被蒙,但基本的触觉都还在。
没走两步,身边瞬间感觉豁然开朗,应该是穿过一个狭隘的通道抵达了一个大房间。果不其然,众人很快停了下来,眼上的黑布再次被暴力的扯了下来,他们被带进了一间很大、很暗、味道很浓的房间。
四周有五个狐面大汉,每人一手擒住一个人,另一手拿着一盏油灯。
正中央有一口大丹炉,那些青面大汉好像进了不该进的地方,把几人交给狐面大汉后就是慌慌张张的退了出去,对这里也是恭恭敬敬。如今的大厅里就只剩五个狐面大汉和他们六人,县府老爷和六儿都留在了刚才那个房间中。
五人面色凝重,很明显,这口丹炉就是用来炼“长生不老丹”的。
“对了,万通哥刚才提到我的身世,我好像忘说了一件事。”大红袍突然开口,用妩媚的声音说道。
万通没有说话,盯着红袍怪人,不知她还有什么要说的。
“名师收留了不止一个流浪子,数不清的孩子都被那大善人收养,只不过他所谓仙山上的‘天庭’是个有去无回的地狱。而且不该叫做流浪子,应该是,流浪女,流浪女们。”
红袍怪人是女子!
万通脸色微变,这是他没有想过的,一旁瘫软但一直在听两人交流的万天更是震惊无比,联想到她说的名师对流浪女的虐待,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方向,这样想来她的极端与癫狂好似又能解释得通。
“我不知道我怎么活下来的,名师?我看是淫师。仙山‘天庭’的每一寸土地,都混杂女孩们的‘烂’漫。他死的太轻松了。”大红袍微微仰头。
万通没有再说话,他眸子深处的一些复杂情感荡然无存,只剩下冰冷。
“我也懒得费口舌了,万通哥都已经讲清楚了,这样吧,‘长生不老丹’,我先练一个给你们看看。”大红袍缓缓抬手一指,正是老幺。
“稍等!”万生突然喊道。
大红袍扭头盯着万生,不知道这个沉默寡言,神秘莫测的五弟要干什么。
“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