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残火寨二当家万通,敢问在下是何人?”一个眉清目秀的中年男子站在寨子门口,看着一个老人。
“哦,您就是霸爷说的那个万通呀,在下是县里刚搬过来的老爷的下人,特请寨子里的伙计们去好吃好喝一番,以后还要你们多多关照才是。”老头嬉皮笑脸的说道。
“为何拿着我大哥的令牌?为什么他不能来亲自叫我们?”万通疑惑的问道。
老头心中笑了一下,心想这万通果真不好对付,都说这二当家的是个机灵鬼,警惕性极高,老头知道这样草草糊弄过去是不行的。
万通看他这么久没反应,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开始谨慎起来,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下:“您是怎么得到这块令牌的呢?”
“哦,老爷不是刚来么,府上想招待招待大哥大姐们吗。您大哥今儿在县上的时候,被我们请到府里吃饭了,叫小的拿着这块令牌来山上找几位大哥,下山畅饮一番,何不美哉。”
“那,大哥嘞?”
“哦,天霸哥在府里嘞,叫上兄弟们一起下山吧。”
“这样吧,今日酉时,我带弟兄们去畅游一番如何!”
“没问题,有劳这一趟了。”
“哪有哪有,回见,我们定会好生准备。”
“当然,再会。”
老头转身离寨,身影渐渐淡去,万通紧盯着那老头一步一步下山,才松了口气。
众人看二当家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都不清楚是为何,但是万通心里清楚那令牌相当于什么,他心中的情感复杂的纠缠起来,半晌后眼中的迷离才是消散,挥手带着众兄弟往寨子里面走。
山林如同一只快醒来的猛兽。
。。。
县城里,夜深了,各方厂家店铺都已经关门了,街上空荡荡的,可靠东面的一个大院子里,灯火辉煌,主楼里面坐满了人。
这是一场宴席,在座的人都是山上残火寨里的弟兄们和新来的县府老爷一家,这场宴席是为他们举杯畅饮、快活逍遥的。虎壁县城偏远,山中匪帮不少,残火寨在此扎根已久,称一声山大王也不为过,老爷一家要是根本不待见这帮土匪反而还奇怪。
坐在宴厅最中间,最高的椅子,当然是给老爷准备的,但是老爷却迟迟未来,他不来,宴会自然不能开始,许多弟兄们已经不太耐烦了。
一位英俊潇洒的少年,从门外走来。
“失礼了各位,老爷今天偶感风寒,不能来陪大家畅饮一番了,在下是老爷的长子,大可叫六儿,不必拘谨。今天呢,让我来和弟兄们畅饮一番如何?!先代老爷先给大家赔个不是,大家开始吧!”
弟兄们听过后倒不怎么在意,他们“在意”的是今天这场盛宴。
半晌,大家开始大吃二喝,声声清脆的干杯声不时回荡在主楼里。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坐的是万通和老幺,前者清楚为什么老爷不来来的是他儿子,因为他只要一露面,不少弟兄肯定就能认出老爷其实是白天来邀请众人的“下人”。
老三老四老五并不在场中,但的确在府上,万通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老幺则是开开心心的跟一些弟兄碰杯畅饮,心中清楚三四五哥是去探查情报了。
这三四五弟乃同门师兄弟,同出于同一宗派,性情却大有不同,三弟聪明伶俐、四弟性情激烈、五弟孤僻神秘。
当年在宗派里,他们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师兄们。
三弟本名为吴天,结拜后改姓为万。他使的是一把刀,名为寒甲,意为可破甲之寒刃,是一把由北冰山之玄银铁打造而成,一刀可斩海为冰,据说是长老们送给他的离宗礼物。可惜万天虽勤奋刻苦但天资不足,不可与四五弟相比,于是便在计谋兵法上刻苦钻研。
四弟本名为霍渊地,结拜后改姓改名,成为万地,刚好和三哥对称。他使的是一把锤,名为崩炎,意为可崩裂天地的赤炎,是一把可吸天地之焰气而自生赤火的妙锤,说是当年出外历练之时,途遇缘人,出手相救,为感恩送点一把绝世好锤。万地天资奇好,是当中最强壮之人,可脾气火爆,爱惹是生非,后被驱出宗门,还带上了其他两人。
五弟本名为黄崇文,结拜后跟四弟一样,只不过名字完全变了,让人称呼他为万生。他使的是一把剑,名为光阴,意为可撕裂时间斩破光阴,是一把锋利至极的上等宝剑。万生性格孤僻,神秘莫测,其实力远高于众人,只是默默无闻孤言寡语。
当年万地犯了事,被狠心逐出宗门,万天不舍,与他同行,几日后发现万生也跟了上来,他们便从此一条心,坚不可摧。
而这三人在夜深之时,避开了宴席的嘈杂,潜入府中后花园,一直到了副楼后。
这副楼在府里是最小的房子,府里的厨房都比它大的多,这副楼又是建在最偏僻之角落,好不奇怪。
在夜色中,忽隐忽现的三个人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来到了这里,不知道这里到底藏着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心有灵犀的他们互对了眼色,一左一右一个上屋顶,脚掌就像安了肉垫一般,悄然无息。
三哥从房顶上掀起了几块瓦砖,从缝隙里,他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老人坐在椅子上,不慌不忙的喝茶,好像在等人。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白天那个上山的“下人”,不过很明显,这个老头并非奴仆而是新上任的县府老爷,寒酸的布衣藏不住他白净的脸,当时二哥肯定也看出来了。
这深更半夜的,他在等谁?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从内屋走来,他身穿红袍、头绑红巾、脚踩红鞋,而更诡异的便是他的脸,身着红袍之人脸上带着一个面具。
一个纸做的红色面具,双眼之处点着两个黑洞,在夜里显得很是诡异。
“先生。”县府老爷起身,毕恭毕敬的对红纸怪人行了跪拜大礼,身边的老奴更是趴在地上根本不敢动。
“一切妥当?”红纸面具下传出妖媚的声音,不男不女。
“自然,后路已断,丑时酒水会开始起作用。”县府老爷站起来躬身回道。
“很好,此事若成,往后几年便不缺材料了,老爷真是会选地方,哈哈哈哈哈。”妖娆的笑声传出,一向沉稳的万天都是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大人说笑,都是在下该做的。”县府老爷连连抱拳,眉毛微微挑起看了红纸怪人一眼。
“少不了你们的。”红纸怪人声音突然沉下来,随即挥手甩出一枚鲜红色的丹。
县府老爷沉稳的气质一下子消失,匍匐到地上像狗一般将丹囫囵吞下,一旁一动不动的老奴稍稍抬起头,满眼都是渴望。
万天意识到这个红纸怪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