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想做锦衣卫指挥使?”
朱祁钰的话语仿佛天籁之音,让卢忠激动不已,赶忙跪下说道:“殿下有命,臣定万死不辞!”
从指挥佥事跳过指挥同知,直接成为锦衣卫一把手,这巨大的诱惑,卢忠根本无法拒绝。
朱祁钰笑了,不管卢忠此刻说的是否是真心话,他都会全力帮助自己。
“好了,不要说这么严重的话,以后孤还需你多多出力呢。”
“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带我去见见王纮,孤可是有好些事要问他。”
卢忠闻言,急忙起身,低头哈腰的就带着朱祁钰走进了北镇抚司的大门。
一进门,朱祁钰就看到那巨大醒目的狴犴雕像,在他下方的台座上有一副精美的浮雕图案,上面刻着的是钟馗震百鬼,很是应景!
越过石雕,两侧便是锦衣卫日常办公的地方,一直往里走便是大名鼎鼎的诏狱。
王纮此刻正盘坐在阴暗潮湿的地上,他并不认为自己当庭动手是错的,哪怕再来一次,也还是会这样做。
“来人,把牢门打开。”
忽然传来的动静,让王纮内心一紧:“要开始审问了吗?”
锦衣卫将他从狭小阴暗的牢房拽出,带入了一间专门用来审讯的房间,这房间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刑具。
上夹棍、剥皮、拔舌、断脊、堕指等应有尽有,初见此般的王纮顿时就感到有些腿软。
最后还是两名锦衣卫将他架着,绑到了老虎凳上。
“王纮,你可知罪!”卢忠已经迫不及待,打定主意要在郕王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王纮看了一眼卢忠和朱祁钰,咽下一口吐沫,故作镇定的说道:“臣只是动手打人,且马顺乃是奸佞,我应当无罪。”
卢忠就喜欢大臣嘴硬,大手一挥,手下便将老虎凳的高度调高了许多。
王纮的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嘴中不断倒吸着凉气。
朱祁钰并没有因此抬头,专心翻看着卢忠刚才拿过来的卷宗,上面记载了许多朝中大臣一些腌臜龌龊的事,其中关于眼前这个王纮王大人的,竟然一件都没有。
朱祁钰感到一丝惊奇,难道真是个好官?
不对,肯定有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王纮,你身为朝廷命官,在奉天殿上私自动手伤人,就算有理由,依旧可以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依律可处以斩、绞等刑罚。”
“这够不够。”卢忠阴笑着,故意将此罪的最高刑罚说出来。
王纮听完,咬着牙承受刑具带来的痛苦,并没有回应卢忠的话。
卢忠说的没错,依照此罪他确实无话可说,但此罪也可以量刑极轻,这全看掌权人的心情。
朱祁钰终是翻完手中的卷宗,抬头看向王纮,说道:“若以此罪杀你,你定然不服。”
“孤且问你,通州的八百万石粮草可还有多少,朝廷拨了那么多的银子想要疏导通惠河,为什么一直没有完成。”
“你身负户部监察审核之职,却没做到尽力,误国害民和那些奸佞又有什么区别。”
朱祁钰的话语就像一柄尖刀,狠狠插入王纮的内心,因为他说的这些事情,王纮都知道。
但就算他知道,也无能为力改变什么,其中存粮以旧换新,偷盗买卖,堵塞运河强占京师粮食市场之事牵扯甚广。
百姓就如同一盘让人垂涎欲滴的大宴,掌握大权的那些人都想要吃上一口,其中最大的股东还是皇庄,而皇庄明面是王振,背地的靠山却是朱祁镇。
这般深厚的背景,这毒瘤谁又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