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太后发言,群臣顷刻间就安静下来,眼观鼻,鼻观口,仿佛都成了哑巴一样。
而此时的锦衣卫指挥使马顺,却是灵光一闪,将大殿外的诸多护卫招呼进来。
“哼,你等怎么哑巴了,一说解决事情,就成了缩头乌龟,皇上若在,真该将你们一个个都杀掉。”
嚣张的话语传入众多朝臣耳中,过往的他就是这般欺压大臣的。
但这般行为却让群臣又想起了土木堡逝去的亲人好友,悲痛的气氛顿时就弥漫了整座奉天殿。
“若不是你等奸佞误导,皇上与诸多大臣怎会遭此厄难。”
户部给事中王纮一个健步出列,抓住马顺的头发,手中的朝笏劈头盖脸地向其打去,再用嘴狠狠咬下了马顺脸上的一块血肉。
见王竑动手,大臣们也是立刻蜂拥而上,对着马顺拳打脚踢。
很快马顺就被团团围住,无数双拳头,无数只脚朝他身上招呼,转瞬之间,他已经是遍体鳞伤。
朱祁钰原本看戏的心情,顷刻便散去,大声呵斥:“住手!”
连喊三声,群臣这才停下了手脚,纷纷散去,只留下地上软绵绵的一具尸体。
但群臣还不打算善罢甘休,纷纷喊叫道:“王振侄子王山,同为奸党,请郕王下令将其处死!”
朱祁钰阴沉着脸,他从史书上了解过,明朝的官员很是强势,但亲身经历过后才晓得,这些官员可不止强势可言。
只见他们一个个眼色通红,好像朱祁钰一个不答应,也要将他打死在这奉天殿上。
这不是请命,这是逼宫!
前世朱祁钰从进入部队那一刻起就知道,对待刺头新兵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只有通通打服,你的命令才会令行禁止。
“来人,将刚才参与打人者,通通抓起来!”
朱祁钰并不害怕没人响应他,因为孙太后在珠帘之后,她此时便能代表朱祁镇,只要她不出声阻拦,那效忠朱祁镇的亲信,定然会遵循命令。
果不其然,孙太后并没有发声,殿内的诸多锦衣卫见此,也迅速行动起来,将参与打人的大臣纷纷捉拿。
“殿下,群臣刚才只是一时激动,不应责怪,还请郕王下令百官无罪!”
于谦心中想的是之后大战,若如此之多的百官被问罪,到时定会人手不够。
但朱祁钰哪怕是支持于谦的,此刻也不会出言开恩,因为这件事已经涉及了皇权与臣子之间的根本。
“若二人喝酒至酩酊大醉,进而因为言语吵闹失手杀人,是不是也应该恕其无罪。”
“毕竟人若在清醒时,定不会做此般事情。”
“我想问于大人,这个杀人者是不是也该无罪呢。”
于谦感觉朱祁钰在给自己挖坑,但他还是一头跳了进去,说道:“这不一样,马顺身为天子进侍,不仅没有保护好皇上,还屡进谗言,其罪当诛,被杀也是理所当然。”
“于大人,大明律哪一条规定,大臣可以随意杀人,而且还是朝廷命官。”
“马顺有罪,也应该是先审后定,再收监斩首,何时轮得到你们妄下杀手。”
“我想请问,依照大明律,动用私刑者,该当如何。”
于谦顿时被问的哑口无言,如今这场惨剧,他可是不占理,自然也无法据理力争,他是敢直言不讳,但那是在身处大义之时。
见到于谦沉默,朱祁钰也不再逼问,开口道:“通通关进诏狱,等侯发落。”
一听诏狱,剩下的群臣届时打了个冷颤,那地方谁进去不得脱三层皮。
想到此处,急忙整理衣冠,笔直整齐的在大殿内站好。
朱祁钰看着像鹌鹑一样的群臣,眼底闪过一丝轻蔑,原来再厉害的臣子,也是会害怕的啊。
轻咳一声,就准备继续开口。
不曾想,这时的殿外,传来一道万分急促的呼喊声。
“军情急报!”
“也先以护送皇上为名进犯宣府与大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