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谙看向念一,虽然他知道念一作为动物无法说话,但他此刻还是鬼使神差地开口了:“你现在既然怕我,又为什么还要跟着我。”
念一“嗷呜”了一声,眉毛动了动,随后脑袋却慢慢的耷拉了下来。
“还是说,你是在怪我把她忘了……”
“嗷呜。”
俞谙自顾自的轻笑了一声,摸了摸趴在他膝上睡觉的芒果,没再说话。
*
第二天下午,俞家突然有客人到访,来人是盛忠亮。
他打着拜访俞老爷子的名义,实则是来看望俞谙的情况。
这样的小心思,明眼人都知道。如今这样的局势,外面的人都伸长了脖子,只为把目光探进俞家。
俞震川正带着俞谙在楼下晒太阳,盛忠亮同其他几位部队的干部在佣人的带领下,朝他们走来。
“俞老先生如今身体可还好?”第一个开口的是盛忠亮。
俞震川不是傻子,当初盛忠亮那帮人对唐心动手的事情他也早了解清楚了,此刻听着这个晚辈的问候,他也辨不清里面几分真情在。
俞老爷子声音洪亮,说的话却有些阴阳怪气:“我老头子在家待着好好的,没人跟我动手,自然好过。”
“您是在怪我当初的行为吗?”盛忠亮主动站出,从言行上看,姿态确实放得很低,“我承认,当初动手是存了些私心,我确实得道歉。”
俞奶奶带着端着茶水的佣人突然出现,神色极为不善:“道歉,人都没了还道什么歉?这份歉意未免来得太晚了些。”
同盛忠亮一起来的那几位,闻言都面面相觑。
“俞老夫人,你消消气。当初盛上尉也是接到上面的命令,才不得不过去协助调查,军令在身,他也不好违抗啊。”
俞奶奶嗤笑一声,转身将佣人手里的茶水放到石桌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但那些人也是听得眼皮一跳。
只见俞奶奶微笑转身,姿态优雅,可那张嘴却犀利、一针见血又不留情面:“军令在身?你们欺负她一介遗孤倒还有理了,她的祖父祖母兴许还在战场上救过你们的上级老领导,结果时过境迁,你们就是这么对待烈士后人的!?
证据都没有就敢随便抓人,甚至连药刑都用上了!她到底是做了什么恶事,要让你们这么对待?也不怕天下人戳你们的脊梁骨。”
“俞老夫人,您这……您……”
旁边的人直接听得汗流浃背了。
他们人微言轻的,在这种大事上根本没有发言权,到头来依旧是两头挨骂。
盛忠亮听着俞奶奶的话,头也是有些抬不起来。
于此同时,背对着众人的俞谙,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仿佛这边的谈话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然而他却未必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镇定。
听着奶奶的话,他撸猫的手不自觉的变重了一些。
窝在他腿上的芒果,因为吃痛急促的叫了几声,轻咬了俞谙的手一口后,又翻身用爪子推他。
俞谙回过神后,顺了下它的毛,眼神空洞,是在想事情。
即便这样了,芒果也依旧没有跳开,它舔了下毛后又趴下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