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扯到卢靖,冷意瞬间附上卢宏的脸,质问:“云大人这事何意?”
“没什么,只是王大勇死的当晚,有人见过他进了风月居。”
云暮轻飘飘的一句话在卢宏的脑子里炸开了花,他也不再管李北,匆匆离去。
等卢宏赶到迎春楼时,卢靖早就被云暮的人抓到县衙了,他又折回了县衙:“云暮,我儿不可能杀人,你快把人放了。”
云暮好言相劝:“不过是问几句话罢了,若真与他无关,本官自会放他回去,家主先请回吧,您多耽误本官一刻钟,卢靖就会在牢房里多待一刻。”
卢宏伸手指着他的鼻子,冷哼了一声,警告道:“我儿要是擦破点皮,就休怪老夫上达天听,治你个污蔑之罪!”
云暮一把打落他的手:“送客。”
“还没醒?”
蒋其有些感慨:“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
云暮在旁边的柜子里不停翻找,想找一个趁手的工具给卢靖醒酒。
陈源提着一个人出现在她面前:“大人,此人叫赖大,在案发现场抓到的,当时他正拿着香烛纸钱在屋里祭拜王大勇,比对过脚印,正是其中之一。”
云暮从一众刑具中抬首,手里的铁钩满是血污,唯有尖头部分泛着森森银光,她扯了扯嘴角:“正好卢公子还没清醒,就先拿你开刀吧。你喜欢铁钩、木棍还是刷子?”
赖大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嘴里不住地喊冤:“大人,人不是我杀的,真不是我杀的!冤枉啊!”
云暮并未搭话,只喊了一声蒋其,对方熟练地把人捆在刑架上。
铁钩放在桌上,把赖大吓得一激灵,还没等云暮发问,他就跟倒豆子似的把经过都说了出来,生怕晚一秒那铁钩就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不过是在破屋发现死人,最后惊惧而逃,算不得什么罪过。
说完,他眼神乱瞟,似是在找人。云暮一看便知他并未把话说全,思考了片刻,从身后掏出铁刷子摆在桌上。
陈源奋笔疾书的手顿了顿,蒋其早就见怪不怪。当初在诏狱,云暮白衣进红衣出,一连半个月,指甲盖里的血迹洗都洗不掉。现在不过是拿刑具威胁,算是菩萨心肠了。
见他还是不肯说,云暮把人赶了出去,临走前,陈源隐晦地扫了赖大一眼。
蒋其把一锭银子放在赖大面前:“能说了吗?不能说就去牢房和知县同住。”
赖大震惊地看着他们,京城来的大官就是不一样,知县说关就关。
“卢家知道知县被你们抓了吗?”
铁钩打断了赖大想要偷摸拿钱的动作,云暮掂了掂银子,不解:“和卢家有什么关系?老东西敢阻拦本官办案那就是违抗圣旨。”
赖大这才放心,他警惕地看了看门口,往前凑了凑,低声说道:“数日前,草民曾撞见王大勇尾随知县。”
云暮提起了精神:“你跟上去了?”
赖大点点头:“草民看着知县进了熟肉胡同的李氏肉铺,王大勇不过片刻就被店家轰出来了,而知县过了两刻钟才出来。草民想着再跟几日,看看王大勇想做什么,好拿去个知县邀功,可谁知……”
“大人,人真不是草民杀的。”
云暮又问:“你跟过几次?”
赖大掰着手指算了算:“三次,没记错的话,是九月十四、十七、二十这几日,都在李氏肉铺。”
云暮和蒋其对视了一眼,每隔三日见一面,照这样算来,今日二十三,正是知县外出的时间。
“什么时间。”
“酉时五刻。”
还来得及。
“酉时过后再放你出去,若是你敢戏耍本官,本官会让你尝尝诏狱的手段。”
赖大只恨自己为什么要答应演这出戏,他哆嗦着手发誓:“若有半句虚言,但凭大人处置。若是消息有用,能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