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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来了个弟,不是亲弟胜似亲弟

我爸是个老师,教数学的。

前面说过,我在小学的时候是学校里“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学一年级开始我就一直稳居全校第一。是的,大家从我的童年经历可以看出,我这个人根本就没有上过幼儿园,我小的时候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幼儿园这种存在,所以我小的时候什么知识都没有学过,我就那么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地在大山里疯跑来着,每天跑来又跑去,快乐地当“野人”来着。

不过,我姥姥家那边有一个算命先生,他是我家的一个远房亲戚,我应该管他叫“太姥爷”。他留着长长的白胡子,喜欢头戴一顶黑色的圆形小帽子(据说叫瓜皮帽)。他总是去“云游四方”,所以很少见到他。但是他每隔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可长可短,有时候只是几个月,有时候是好几年)就会回老家一次,我就会见到他。他为人和善,非常喜欢小孩子,所以每次他回到村里的时候,他的身边总是围满了小孩子。他会讲很多很多好听的故事,有传说、有历史故事、还有那些他“云游”时遇到的新鲜事。孩子们都喜欢听他讲故事,总是听完一个还想再听另一个,听个没够,家里人喊吃饭了也迟迟不愿意离开,还想继续听他讲故事。而我,就是这些孩子里的其中一个。所以,虽然我没有上过幼儿园,但是我小的时候听了很多很多的故事,我觉得,也许这些,就算是我的“学前教育”吧。

所以我认为,我之所以能够从一上小学开始,就充分地学好小学那些知识,一方面可能是由于小学的知识实在是过于简单,尤其是我上小学那会儿,教材还没有像现在这样经历过很多次改革变得越来越“高深莫测”,我上小学那会儿的教材设计得相对比较简单,课本里面的知识学起来也就相对比较容易;而另一方面,我觉得,也许我小时候听过的那么那么多故事,让我有了一些思考的天分,所以这些思考的天分也变成了一种学习的天分,加上我又足够努力(两耳不闻窗外事),所以我才能“称霸”小学,在小学时期成为“常胜将军”,永远的第一名。

我学习好,所有人都说我学习好是因为我爸是老师,教我教得好,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不是。虽然我在学习的过程中,确实也会遇到这样那样我不能轻易解决的难题,但最后都被我自己想出了答案,成功破解了那些难题。我有时候会想,也许,我爸在学校里教学生耗光了他全部的耐心,所以他不愿意教我,又或者他作为一个数学老师,对自己的基因有一些过高的认知,所以我稍有不会他就觉得我辱没了他聪明的基因,气得他只是骂我是个笨蛋,却也完全不教我。

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不愿意教我,或者没有不愿意,只是单纯地没有教过我,但是我从小就早熟懂事,善察言观色,所以我从来不在外人面前说穿这个事实,伤害我爸那比命重要的脸面。所以每当别人说“这个孩子学习可真好啊,不过也难怪,她爸是数学老师,天天在家教她,她学习好也是自然的”,我都连连点头道:“您说的是。”

就这样,我成了我爸的活招牌,好多人家慕名要把孩子送到我家来补习。在当时那个年代,补习太流行了,也不是什么违规的事儿。但我爸觉悟极高,在那个年代就唾弃那些靠补习赚钱的同行,认为他们赚了“不义之财”,所以那些被送上门的孩子都被我爸拒之门外了。虽然那会儿我家并不富,但我觉得,这可能就是我爸口中所谓的知识分子“气节”吧,宁可穷着也不折腰。就这样,我爸虽然美名在外,我家却没有过补习生,一个都没有过。看到这种情况,有时候我会莫名感到一丝窃喜,我心里会想,“你看,我爸不是不愿意教我,他也不愿意教别人,哈哈哈”。这么想了之后,我心里就变得开心了许多。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我,真是幼稚又可笑,总是在别人身上找平衡,把自己的快乐不快乐,依托在别人受到的待遇与我受到的待遇之间是否有差别,差别有多大上。

后来,他就来到了我家,他来了之后,他就变成了我爸的第一个“补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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