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0年的春节在一场大雪中度过。
过完正月十五,阿鲁浑又来找林木,不过这次不是在艮岳,而是在林木府上。这次两个人破天荒没有喝酒,而是围着一只小火炉煮茶。茶叶随着烧开的水在壶中翻滚。后世而来的林木更喜欢草原人这种煮茶的方式,简单、高效。宋人那种点茶的玩法逼格是有了,但是效率太低了而且味道喝不惯。
林木给阿鲁浑满上一杯茶。阿鲁浑接过轻轻抿了一口,动作煞是好看。看林木盯着自己,阿鲁浑瞬间明白他在看什么,怒道:“眼睛不想要了?”林木知道他是在逗自己,也不反驳,只是转过脸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阿鲁浑继续说:“年前兄弟给我讲的亡国经验可还记得?那日酒喝了不少,有些东西记不起来了。”
林木笑道:“都是酒后胡言乱语,做不得数。再说,看这些你不怕不吉利?”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你可是活着的历史啊!”阿鲁浑也开起了玩笑。
“大哥若是不嫌弃,回头我整理成书稿,送给大哥。”
“如此最好。”
“不过这可不是事实,而是经过我个人整理加工的,难免有偏颇。大哥看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只可做参考,不能尽信。”
“我晓得了。不过兄弟你要快些了,这几日我就要动身回去了。”
林木忽然想到一件事,询问道:“大哥可否还记得跟我说过沙漠教之事?”
“记得。这也是我最心烦的几件事之一。”阿鲁浑说道。
“大哥可有应对之法?”
“没有,总能学拿三武一宗灭佛之事吧?再说,我就算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能力。”
确实如此,在那个年代沙漠教代表着一种先进的信仰体系,其先进性体现在思想观念、社会制度、文化融合以及实践活动等多个方面。这些先进性使得沙漠教教能够在短时间内沙漠地区崛起,并以极强的生命力迅速对外传播。
别说在沙漠教的腹地,就是在华夏也差点成了国教。起因是忽必烈的孙子阿难答。他自幼受一沙漠教信徒家庭抚养,对沙漠教教深信不疑,并成为一名忠实的教徒。他在自己的属地内建立了寺庙,并成功使手下的15万草原大军全部信仰了沙漠教。
阿难答的野心不止于此,他还曾试图将自己的信仰推广至全国。而他作为忽必烈的孙子,甚至一度接近皇位。很难想象如果他真的如愿登上皇帝宝座,那么华夏的历史会走向何方。最后阿难答在皇位争夺战中被元武宗海山击败并诛杀,历史才有了现在的模样。
对于宗教问题,林木其实也给不什么建议。这个问题太复杂了。他只是想借机跟阿鲁浑聊一下其他的内容。毕竟那里现在看起来是不毛之地,但是他的地下可是流淌着黑色的液体黄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