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最好,贤弟今日且修养一日,明日再行前往。”
第二天,张居正挣扎半天,竟然“起床失败”,伤真的是太真、太重了,甚至不需要找借口张弘范主动帮他又延后了一天。
第三天,张居正终于能在搀扶下走路了。这次他没有耽搁,主动要求早早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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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看着被人半扶半架着进来的张居正,一阵心痛。强忍着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维持着自己小孩子的人设。怯生生的看着身边的陆秀夫,等着他说话。
陆秀夫板着脸,问道:“你既然已逃得一条生路,为何又来自投罗网。”
张居正直了直腰,牵动伤口,痛的表情扭曲,缓了一口气,慢慢说道:“我这次来,是报救命之恩的。前日我在这里遭受不白之冤,险些身死。多亏一恩公相救,才逃得性命。当时天黑,我未知恩公身份,但救命之恩不得不报,故此求得草原大帅恩准,来救这岛上无数性命。”
“笑话,我等何需你个叛徒相救。”旁边一人吼道。
张居正缓缓看了四周一眼,“诸公还没看明白当前形势吗?草原铁骑横扫天下,西夏、金、花刺子模一个个称霸一时的国家全部都被一一扫灭。就拿大宋来说,先失襄阳、再丢临安,然后是福州、泉州。一路而来,我们还有没有立足之地?就这数万如惊弓之鸟的残兵,加上一个刚愎自用,不辨是非的张世杰,真的有希望战胜草原雄师吗?”
“我等自有一腔热血,就算打不过,也绝不投降蛮夷。”有人继续争辩。
张居正没有理他,反而紧盯着皇帝,“官家,你真的不怕死吗?想想一路而来的所见所闻,你真的愿意就这样死掉吗?张大帅已经给我保证,只要官家投降,保官家平安富贵。”
语气非常激烈,林木小脸吓得煞白,不敢说话,只是盯着陆秀夫,目光里充满祈求。
陆秀夫叹气一声说:“张大人且下去休息,容我等商议一二”。
“好!希望列位能看清形式,不可一错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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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出去了,林木也被陆秀夫派人送下去休息。帐中只剩下一干文武官员。一群人争得面红耳赤,却没有任何结果。陆秀夫冷眼看着这一切,换做以前,他肯定是争论中的一员,而且会是声音最大,气势最足,立场最坚定的那一个。但是今天他一言未发,因为所有一切已经规划好了,眼前这些不过是在演戏,只不过演员们自己不知道而已。
皇帝这几天的表现已经完全说服了陆秀夫。他不再固执要死战到底,他相信那个小小的身体做出的承诺,也更清楚自己的使命。
官员们争累了,声音渐渐小了下来。陆秀夫换上一副悲伤严肃的表情,问道:“诸公可商议出什么结果?”
“死战到底”、“士可杀不可辱”;“识时务者为俊杰”;“应以苍生为念”下面又是一阵混乱。陆秀夫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的态度之前一直很明确,但是自上次与官家投海侥幸不死之后,却产生了动摇。官家还是个孩子,本不该受此劫难,是我等当初强行把他送上皇位的。最近官家的表现相信大家都看在眼里,如果他能长大成人,绝对是一代明君。但是可惜天不假时啊。官家最挂念的就是百姓,我等身为臣子自然要为官家分忧,要为官家争取一线生机。现在有机会能保全这一岛百姓,我想”
他停了下来,环视四周,无奈而坚定的说道:
“那就,
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