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
警哨声尖锐刺耳、手电筒晃动的光柱中,依稀可见公安人员追捕的身影。
“赶紧拉他起来!”
“哔……哔……哔……”急促的哨声愈发近了。
“老派来了,拖着走!”
“跑快点,被逮住就完了。”
……
王福生迷迷糊糊醒来,睁开眼,看了下周遭,顿时懵了。
我这是在哪?
眼前两个人,一左一右,揪着他肩膀上的衣服,跑得飞快。
从屁股到双脚,整个下半身在地上拖行,不断地和砂砾石块摩擦碰撞,疼得他死去活来。
不仅下半身痛,后脑勺也是疼的要炸裂开来。
“我这是挨了闷棍,然后……”王福生此刻浑身乏力,脑瓜子嗡嗡嗡的。
心底里愤恨,疫情之后,这帮保安越发蛮横霸道。
我就送个外卖,你们至于如此下狠手嘛?
都是底层的牛马又何苦为难牛马。
王福生渐渐回过神,愕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夜黑风高,荒郊野外……
“他们,这是?想毁尸灭迹!”王福生心中一凛,头皮发麻,寒意森森。
他想起记忆中最后一幕,刚送完外卖出来,便遭到小区保安的围堵。
几个彪形大汉将他团团围住,他死死拽住二手电瓶车,不肯松手。
如今的他,太穷了。
这电瓶车是他破产后唯一的财产,一旦失去,想要再借个一两千块钱买车,根本就不可能。
“求你们,求求你们了。”
他依稀记得,自己好狼狈,一个三十好几的男人,为了一辆电动车当众哭泣哀求的卑微模样。
更记得一个保安满脸横肉的狞笑着,象捏核桃,掐着他的喉结。
他则像只被掐住喉管待宰的鸡子,扑腾着。
“去你妈的!”另一个保安手持橡胶辊,朝他后脑勺猛的一击。
这是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随后,两眼一黑,便不省人事。
他们?
他们这是误以为我死了,然后拉到这荒山野岭,准备给埋了?
王福生心底骇然,拼尽全力喊道:“救命!放我下来……”
听见喊话,拖行的人停了下来。
“册那,小边(逼)洋(样)子。”
王福生半躺在地上,惊恐地看着两张陌生的面孔。
这是?
二人气喘吁吁地盯着半躺在地上,一脸发懵的王福生看了看。
“侬醒啦,那就起来自己走。”
“侬跑快点,老派在后头!”
两人撂下话,跑的飞快,转瞬间没了身影。
王福生还没回过神,记忆便狂潮般的汹涌而来,强行插入。
许久,才醒悟过来:
我,穿越了!
这里是平行世界。
一个类似蓝星的国度,如今是1979年3月。
原身:王福生,魔都人,新西兰下乡知青。
前两年假借回沪探亲就不再下乡。
为躲避街道、居委会等部门人员上门催促返乡,这两年东躲西藏、四处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