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还有功劳！？”

霜序抬头将这棵树看了又看，实在是不明白它身上会有什么功劳。

“没错，你看，它受的是正经人家的香火供奉，所以它成的是血肉之躯。这成血肉之躯，并不是什么奇事，更何况它本就是万物生灵中的一种，有形有体。它庇佑了这一方的百姓安宁，还收容了那些横死的游尸小鬼，待有时机，便助他们转世轮回，这都是好事。只不过，前者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这后者。”

“师父，您的意思是...修这五路煞的人，就是想利用这棵树收容的游尸小鬼，来喂养魔胎？！那...那它岂不是助纣为虐么？”

“助纣为虐...倒也不是。若是它自愿滋养，不等魔胎出世，便会招来天谴。仅是天雷，也能活活劈死它，散去它的修为还有功德。只是，它给养这魔胎，是出于无奈。如你所说，这地方，从表面看，什么异常情况都没有。因为它周身散发的能量太强，直接掩盖住了底下的邪祟气息。这也成了躲避天谴的绝佳场所，正是有了这棵树...邪祟才能在我眼皮子底下，生存这么久。否则以那邪祟身上的气候，我不可能等到它出世才知道。”

“师父，那这真正的养尸地，就在这小叶榕的底下咯！？”

“嗯，如果我心中所想不错，这小叶榕的底下，应该别有洞天。来，从此处开始，往下挖。挖到黑土，你便叫我，我先去布阵，今晚，定要将这邪祟除净，否则...天下必将大乱。”

说话间，半尘已经在那一堆香火钵中，清理出了一处颜色看起来跟周围土地不一样的地方，让霜序就在此处下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间，总是生出一种隐隐地不安。这种不安，不仅仅是因为这邪祟的出现，而是有人在开始谋划着什么大事。

是什么大事，她现在还未窥得全貌，但，这只是时间问题。再往后发展，什么妖魔鬼怪，都必定会显露出原形。不过今日之事，绝非一人所为，而是牵扯甚广...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年岁太大的缘故，最近好像越来越不想事，尤其是皇帝那边的事，她更不想过问，什么都想交托给霜序。她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在这大煜国待得太久，阻碍了人界这些国家的正常发展演变，所以有些事情，才会开始生出变故来。

也是，以前自己没有入人世，不经手凡人之事，便不会更改任何事情的因果。现下，自己在这大煜做了国师，干预的事情也有很多。所以，如此一来，她也算入世了，入世就进入了因果循环。所谓，有因必有果。自己在前面种下了因，便要妥善处理接下来的果。思及此，半尘不由得暗叹了一口气。她站在树下，抬头看了看今晚无月的天空，透过厚重的云层，她仿佛看到了九重天上的芸芸众仙，以及当年封印玉行藏之时的种种...嗬...她岂是现在才入因果呢，早在千年之前，她便已经入了...

“师父！！师父！！您不是要布阵么？我这儿可是已经开挖了昂！您抓紧点儿，别误了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