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达有心不认,可就他俩去过刘家村,抵赖都没借口。
可若要认了,恐怕又人头不保。
“这遭瘟的张方,抢钱就抢钱,干嘛下狠手,如今连累了你家爷爷,可如何是好?”
他心乱如麻,一时没敢开口。
王佑见状,向下压了压苗刀,刘达后颈处的皮肤立时被锋利的刀刃划破,鲜血马上渗了出来。
“都是张方下的手,小的一直都劝的,小的没动手啊,老爷明察!老爷明察!”
刘达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王佑皱了皱眉,疑惑的问道:
“你们下乡干什么?又为啥难为一个孩子?”
说着将刀向上提了提,刘达松了口气,战战兢兢的说道:
“我二人乃大温县快班衙役,因领了牌票,故下乡比较钱粮、催缴欠款的。”
王佑只觉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比较钱粮、催缴欠款,这大旱之年,你们还下乡催税?”
他出离的愤怒了。
“乡里的人要么饿死了,要么逃难去了,你们找谁要钱,找鬼吗?”
“朝廷的命官,不说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却还想着派人下乡收粮,这些狗官统统该杀!”
王佑目光不善的盯着地上这个助纣为虐的衙役。
刘达虽看不见马上之人的表情,但也感受到了他的怒气,于是赶紧解释说:
“县里已经把灾情上报府里,府里也一级级报了上去。
可朝廷减免税赋的旨意一日不下达,这夏粮和欠款就要催收一日啊!”
“那要是旨意下来,你们之前收的那些是不是还要还给百姓啊?”
王佑冷笑着问道。
刘达一时竟不知如何答复,只好装没听到。
王佑接着又问:
“你们比较钱粮,关一个孤儿何干?我可不信他有田地需要交税!”
刘达犹豫了一下,怯怯的回道:
“他虽无田地,却是大临子民,也需交丁税和服劳役的。”
“所以你们就杀了他,就为了他身上的几两银子?”
“没有!没有!”刘达赶紧解释。
“我们只要银子没想杀他,但他反抗的厉害,说什么'银子是他人所赠,不能交出来'。”
“我一直都是在旁劝的,但张方有点急躁,用铁尺胡乱打了几下,本是要吓他一下而已,却不想出失了分寸,人就这么没了。”
刘达越说声音越小,若不是王佑耳力惊人,最后的几个字可能都听不清楚。
他忍不住哼了一声,握刀的手却轻轻抬起。
刘达觉察到脖颈处的寒意消失了,心中不由狂喜。
看来被杀的小崽子和马上这人之间,应也没什么干系,只要讨饶下去,活命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正准备再接再厉,继续跪舔的时候,他忽觉一股冰凉自后背穿胸而过,撕心裂肺的疼痛感瞬间充实了大脑。
刘达忍不住凄厉的喊道:
“啊———心破了!心破了!活不了了——”
艰难的抬起头来,模糊的双眼中,那骑士正缓缓的拔出滴血的长刀。
“为——什——么——”
他艰难的质问道。
“对不起,失手了!”
王佑淡淡的回道,满脸嘲讽。
刘达不甘心的垂下了头,挣扎几下后,渐渐没了声息。
王佑又打马来到另一个衙役身旁,如法炮制般将人直接钉在了地上。
张方没有任何反应,直接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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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铺,村外农田,一座刚刚堆起的小土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