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这案子判的真是好,既符合律法,又兼顾人情!”
“府尊真是明察秋毫,那王二典雇妻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府尊还帮犯妇减了罪责,真是爱民如子啊。”
王佑看看周围高谈阔论的众人,再瞧瞧公堂上面有得色的陶知府,心里莫名堵得难受。
所有人貌似都对这样的审判结果满意。
死者家属觉得惩治了凶手,知府自觉维护了律法,围观众人认为增长了见识。
大家都获得了很好的情绪价值,就连那被按在长凳上打板子的刘大,对于判决的结果也没什么异议。
只有一个弱女子安静的趴在公堂上,没有人关心她之前的遭遇,也没有人在意她以后的刑罚。
她就这样孤零零的趴在那里,仿佛述说着命运的不公。
“慢着,我有话说!”一个高亢的声音响起。
略显吵闹的月台旁登时安静下来,大家面面相觑,都在寻找声音的来源。
王佑两侧的人们纷纷诧异的看着他,不自觉的都向两侧挪动。
顷刻间,他的周身便为之一空,只留下一个孤傲的身影站在那里。
本已起身的陶知府脸色一变,将惊堂木重重一拍,不怒自威的喝问道:
“大胆刁民,竟敢咆哮公堂!”
王佑在高呼出声前,便拿出面巾遮住了口鼻。
陶知府怒目而视,大声呵斥道:
“藏头遮面之辈,左右与我拿下。”
立时,两个衙役手持水火棒,疾步下堂就要捉拿王佑。
“呼啦啦——”
围在周边的百姓刹那间散了个干净,远远观望的人们更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是哪家的后生,好大的胆子,敢在公堂上喊住太爷!”
“不管他是何人,一顿板子是逃不掉了。”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带个面巾就敢在府衙撒野,太爷流他个三千里都不为多!”
众人纷纷嚷嚷之际,两个衙役已下了月台,欺到身前。
王佑见状,不退反进,一个箭步冲向当先衙役。
那差人来的急,未料到此节,只被肩膀一顶,便如沙包般倒飞出去,摔在了地上,哀嚎起来。
后脚跟来的衙役吓了一跳,不敢大意,忙捞起水火棍,照着胸膛便戳了过来。
王佑伸手抓住棍子,那衙役使足了力气竟不能寸进,被轻轻一拧,水火棍登时离手。
王佑猛的往前一送,包裹铁皮的棍尖点在衙役的前胸,直顶的他疼痛难耐,一口气被截住,差点喘不出来,只得双手捂住胸口,缓缓跪倒在地。
原本有点嘈杂的月台两侧,刹那安静下来。
王佑手提水火棍,屈膝下蹲,双脚发力,纵身一跃便来到月台之上。
大堂内,七八个衙役如临大敌,纷纷手持棍棒围逼上来,呈月牙状挡在王佑身前。
院子里,打板子的两个差人已经停住了手。
两厢房中吏、兵、户等六科的吏员、帮役等也都出了屋子,在房檐处向着大堂内张望。
有那机灵的人,早就匆匆的跑出仪门,到快班、壮班去调集人手。
众目睽睽之下,王佑也不露怯。
“大人勿慌,我只是想就这个案子的判决,跟你辨上一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