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诸事初定,便闻得自家二哥那粗犷的嗓门远远传来。
“也没啥,就是说要咱们处理好灵矿,不然要咱们的脑袋搬家。”那疤脸头领说完,便将目光投向那汉子。
那精壮汉子头发仅寸许,身着一袭黑色束腰长袍,袍上暗纹隐现,腰间束带紧扎,背后负着柄金环大刀。
“奶奶的,真他娘的把老子们当狗使啊!”精壮汉子听见这话,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灵矿可不比凡矿,其提炼过程繁杂非常。即便是修士着手提炼,也会觉得颇为棘手,更遑论那未通法力的凡人。
“二哥,咱们干的这些事儿,外边多少人眼巴巴求着都求不来!”
“要不是咱大哥有修士的资质,还能画得一手好丹青,得了那小子的赏识,哪有咱如今这风光。”那疤脸头领幽幽叹了口气,开口道。
闻得“丹青”二字,庄凌瑜眸中精芒一闪而逝,心中已然有所揣度,便悄然而去。
……
“罢了罢了,先甭聊这些个烦心事喽。俺可早就备好了那酒肉,今儿个咱哥几个就敞开了肚皮,痛痛快快畅饮它个通宵。”
精壮汉子在前头引路,身后跟着那疤脸头领,二人一路穿庭过院,径直步入了大厅中。
清风寨议事大厅上,置有一椅,其以白石精心打造而成。此椅硕大无朋,且造型古朴,韵致典雅非凡。
其下有一长桌,延绵数丈,之上摆满诸般凡人视若珍馐的食物。
在油灯的映照下,这群山匪皆大口啖肉,划拳行令,罚酒嬉闹,甚是热闹非凡。
精壮汉子与那疤脸头领,一路行来,至前方尚无人落座的木椅处,分一右一左安然坐下,随即端起酒碗,仰头便饮。
待二人饮至微醺、已有几分醉意的时候,一作书生打扮的人,自大厅一侧悄然步出。
他乌发束冠,剑眉星目,一袭月白长衫,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儒雅的气度。
“拜见大当家的!”
见此人步出,众山匪赶忙纷纷起身,虽身影摇晃不稳,却仍齐齐对着那书生抱拳行礼,礼数倒也周全。
这是发自肺腑的敬重,这书生虽年至老大方勉强中得一秀才,可在当年大旱之际,却正是他引领着村子众人在这长野岭落草为寇。
要知此时周边诸村的人,或因灾荒,死伤几近殆尽。
唯他们却日渐兴旺,时至今日,竟更是有幸得逢那仙缘!
“无妨事,诸位兄弟,但且尽兴畅饮便是,无需多有挂怀。”
书生在首位安然落座后,也取过一碗酒,抬手以袖半遮,而后轻抿一口,将那酒水缓缓饮下。
“三弟,此行可曾将物件安然带回?”书生轻拈竹箸,夹起一片青菜,缓声问道。
“那可不咋的!大哥您就把心妥妥儿地放肚子里吧,俺办事儿,那还能有差?”
疤脸头领闻得此言,当即满脸笑嘻嘻之态,探手入怀,一番摸索后取出了一只布袋来。
书生搁下竹箸,探手接过布袋,此时他双眸之中似唯余这布袋而已,便是那桌上诸多珍馐佳肴,也难入其心分毫。
“此乃小生我的莫大机缘!”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书生缓缓起身,手中执起一只酒碗,朗声道:“诸位兄弟,且来!今日便共饮此碗酒,干了它!”
言罢,率先仰头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打湿了衣衫前襟,却浑然不觉。
众山匪见状,也是纷纷起身,高举酒碗,齐声高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