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似墨染黑绸,幽秘且深邃,浩渺无边肆意铺展。繁星如明珠嵌于苍穹,熠熠闪烁。
青霭峰在月色的映照下,若披蒙银纱,愈显幽静神秘。
峰上草木皆眠,静无半点声息。山间溪流潺潺,银光微动,似条条灵带穿梭其中。
青霭峰山腰处,乃是云隐宗杂役弟子的栖息场所。
此处可见数十排木屋错落无序地分布其间,它们皆紧紧地依傍着山势而筑。
杂役弟子所居的木屋,外观质朴无华,木材纹理尽显岁月雕琢的痕迹。因年久失修,处处皆呈斑驳之态。
木屋整体面积不大,狭小的空间中,置有简单木床与桌椅。木床之上,被褥单薄陈旧。桌椅也是缺角少棱,漆面剥落。
屋内光线昏暗,一扇小窗如豆,透进微弱光丝,尘埃在光影中飞舞。
其内部空间因狭隘闭塞,空气流转不畅,致使屋内时常弥漫着一股潮湿、闷热之气。此气之中,更夹杂着汗味与腐朽的味道。
庄凌瑜此刻盘坐于木床中央,神色宁和若止水,无悲亦无喜。
手中炼化的灵石释放灵气,迅速涌入体内的经脉中,经脉顿生一股淡淡鼓胀的感觉,且隐约有水流激荡的声音传来,在这寂静的木屋中显得格外清晰。
砰!砰!!
当《玉脉仙华法章》开始运转,全力冲击任脉的那一刻,灵气恰似飞鸟,猛撞无形的屏障。
那屏障坚如磐石,横亘在前,死死拦住灵气的前行之道。
灵气推进速度迟缓异常,每每推动分毫,仿若推动千钧巨石,艰难无比,都需倾注莫大的精力。
蓦然之间,庄凌瑜顿感体内有一种悍然之力肆意纵横。
此力宛如万千凶悍蚁虫,在他的经脉上猖獗啃啮。其状若狂,毫无章法可言。
真是乱,乱得一塌糊涂,如麻团难解,令人心忧。
每一丝每一毫的经脉都似在遭受无数尖锐细针的疯狂扎刺,痛苦的感觉如汹涌潮水般涌来,绵绵不绝,欲将庄凌瑜的身心吞噬殆尽。
庄凌瑜处此等剧痛之下,身形不由微微一震,双手悄然攥紧成拳,而后又徐徐松开。
眼眸中,不见苦痛挣扎之色,唯余深邃宁静之态。
心中不断默念着《玉脉仙华法章》,试图掌控这股狂暴的力量,使其归于正途,可过程实在艰难险阻,非是言语所能尽述。
在这苦痛的历程中,时光仿若凝止,变得漫长无垠,每一秒的煎熬皆似千年漫长。
徐徐地,那原本堵塞不通的任脉渐现松动,恰似寒冬里冰封的江河,逢春日暖阳照拂,缓缓地开始消融瓦解。
滴答!滴答!
一丝一缕的灵气悠然于新辟的经脉中潺潺流淌而起,给庄凌瑜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的感觉。
只觉身心皆被这股灵气所滋养,如同久旱逢甘霖的大地,焕发出勃勃生机与活力。
“任脉的开辟,至此便暂告一段落。”庄凌瑜朗声一笑,双目徐徐睁开。
煦暖的阳光透过窗户那狭窄的缝隙,悄然钻了进来,轻轻洒落在屋内的地面上。
不知不觉,一夜悄然流逝,转瞬之间,已然至清晨时分。
庄凌瑜紧握的右手张开,只见其掌心处那枚珍灵石已然灵气耗尽,变得通体苍白灰败,宛如一块毫无生机的废石。
曾经萦绕在其周围的灵气已然消散无踪,只留下这看似普通的石块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