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满楼在怀熹城里红红火火了五个多月。
自从四个月前第一次任务完美收场,梁都督因监斩暴毙而得数月缓期,楼内众人已经逐渐适应日劳夜武的作息。
刘昭也制定了一系列条令,十日为一旬,每工作一旬便有一日歇息。
一时间楼内众人心情高涨,干劲十足,一些同行探子回楼禀报,竟引得怀熹内大大小小的酒楼悉数效仿。
任无晴不再去楼门外叫喊宣传,此时风满楼的名声已经足以挤进怀熹大街小巷的角落。
黎双双自上次任务过后,竟似开窍般武艺进展飞快,甚至能与自觉天才的任无晴勉强打个平手。
栗子也因十一的悉心指教,尚且非同日而语。
玉漏虽对练武之事一无所知,但白日里的舞步也逐渐熟练开明。
白天的风满楼里,刘昭看见一切走向正轨,暖意融融。
“师爷。”
十一从廊窗掠进,施礼道。
刘昭颔首。
“袁监斩之事,其子联合衙门定罪八宝坊,坊内两位掌柜皆被关进刑狱,伙计也尽数逃遁,此坊人去楼空,彻底被怀熹除名,但其子似乎并不着急找寻真凶,最近反而多次在魏太傅府中造访。”
刘昭瞳孔微微一缩。
他没想到袁典史的两个儿子竟会把火气发泄到八宝坊掌柜身上,那两位掌柜是亲兄弟,已在怀熹经营十年有余,著以和善老实为人称赞。
“那时拉拢的四名护卫如何了?”
“在城外枣庄日夜练武,初有成效。”
刘昭看了眼楼下端传几碟甜食,正与几桌男女说笑的任无晴,以及侧房为三两书生提字交谈的黎双双,深深呼了口气。
“找栗子拨些钱财,安顿好两位掌柜的双亲,再去寻下坊内伙计去向,试着招进风满楼打些杂碌。”
“如日知晓。”
刘昭并不想让黎,任二人知道这些后事,他知道这会如座厚重的山压在她们心上喘不过气。
“掌柜的~上酒!”
楼下一阵尖嗓打断刘昭思索,循声望去,楼门处正站着三男一女,其中那位女子却身缚粗绳,被两侧男子架在中间。
另一身着银绣玄袍的男子站的靠后,声雌颔秃,髭须不生。
楼内众人皆一怔,就连台上翩翩起舞的玉漏都险些绊倒。
刘昭只认得此人,正是董公公。
虽就一小太监头子,但这也是风满楼开业以来众人见过最大的官。
“栗子,快给董总管安排个包房。”刘昭含笑走下楼。
“哦?你就是掌柜了。”董公公凤眼微眯勾起嘴角。
“任姐姐,那是董公公,他可是皇帝的爱臣呢。”栗子糕偷偷说道。
任无晴正站前台打量董公公,同时满心诧异,那个女人自己见过,那不是袁夫人么。
啧啧啧,还有这个太监...第一次见到活的太监,果然是名不虚传,不男不女满身邪气,跟人妖一样不伦不类啊。
董公公捻着指尖说道:“寻个闲座即可,咱家还要捎着这女子去群芳楼卖些银两。”
一行人落座,刘昭亲自给他们倒酒。
“董总管光临我楼,在下刘昭,实属荣幸。”刘昭笑着给董公公敬酒。
“无需此言,咱家听说脚边有家新开的酒楼名声大噪,顺便过来看看,如此看来倒确实富丽。”董公公并未理会刘昭举起的酒杯,只是自顾自捻着指尖阴测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