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无论你高兴不高兴,都是不慌不忙的往前赶着。
汪芝兰倒是一点没有新媳妇的腼腆,经常大大方方地上门来,一来就是抢着干活,打扫屋子,拆洗被褥,勤快又麻利,让陆母乐得合不拢嘴,常常挂在嘴边一句话:“伢儿,你有福气啊,找到这么好的媳妇!”
陆剑飞不置可否,每次汪芝兰来了,他都找借口避出去,有时候下地干活,有时候干脆就跑到湖边发呆。
但是无论刮风下雨,他总是准时来到基地,看看许言窗户上温暖的灯火,就觉得这一天没白活。
他有时候想想,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不一定非要在一起,只要让他能看到她,只要能看到她,他就心满意足了。
周一早上,毫无预兆的,刘海放出来了,而且大摇大摆地又来到基地上班,许言刚看到他的时候吓了一跳,他却咧开嘴朝她一笑,对着她竖起中指做了个猥琐的动作。
许言心神不宁地回到宿舍,她想去找陆剑飞,可转念一想,他已经订婚了,自己不能再给他惹麻烦。
可当天傍晚,刘海就给她个下马威,她刚从厕所出来,他就堵在了门口,肆无忌惮地调戏她:“小美女,今天可没人来救你了吧?”
许言吓了一跳,尖声叫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让你陪大爷我睡觉啰!”
“无耻!滚开!”
“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就上来拉扯许言的胳膊。
许言一甩手挣脱了他,赶紧往宿舍方向跑。
刘海三步追上来死死的抱住了她。
许言拼命挣扎,可始终挣脱不开,她急了,低下头一口咬在刘海的胳膊上。
“哎呦”一声刘海吃疼,放开了她,却反手扇了许言一巴掌。
许言被扇得晕头转向,脸颊一阵热辣辣的疼痛。
“臭婊子!敢咬我!”刘海一边骂着,一边再次举起了拳头。
许言吓得蹲在地上,抱住了头部。
拳头意外的没有落下来,刘海却被踹翻在地,许言抬头一看,原来是陆剑飞来了,他伸手拉起了许言安抚她:“别怕!”
“嗯……”许言的嗓音带着明显的哭音。
落在陆剑飞的耳朵里,引得他一阵心疼,所以对刘海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
他转头看到刘海正在往起爬,他冲上前去又是一脚,刘海再次被踹翻在地,他一脚踩在刘海的脑门上狠声骂到:“狗改不了吃屎!再有下次我要你的命!”
刘海估计也被他身上冷咧的杀气吓到了,疼得龇牙咧嘴的再不敢出声。
许言害怕出事便拉了拉陆剑飞的胳膊低声说:“算了!”
陆剑飞松开了脚,冷喝道:“滚!”
刘海狼狈地爬起来边跑边骂:“狗男女,给我等着”。
陆剑飞带着许言回了自己家,许言本来不愿意去的,可实在是心有余悸,就跟着去了。
陆阿姨已经睡下了,他将许言带到自己的卧室,看着她红肿的脸颊又是一阵心疼,打来了热水,将热毛巾把敷在她脸上为她消肿。
两个人对望着,眼里都是千万无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晚上许言歇在陆剑飞的房里,他自己去了隔壁房间,临走前安慰她说:“好好睡一觉,别想太多。”
许言躺在陆剑飞的床上,被子上有成熟男人特有的味道,她深吸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感到心跳加快了,身体也一阵阵燥热,她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然而,那味道却如影随形,萦绕在她鼻端,难以言喻的欢悦感从心里溢出来,她甚至荒唐的觉得这个被子就是陆剑飞,正包裹着让她觉得无比的踏实。
陆剑飞几乎整夜未眠,一直侧耳倾听着隔壁的动静。
天刚蒙蒙亮,许言就起了身,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她想趁所有人都还在熟睡中,悄悄溜回基地,如果让别人看到她大清早从陆剑飞家出来,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当她轻轻拉开大门时,看到陆剑飞已经站在院子里,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她倒是没有很意外,走到他身旁低低的说:“我先回去了。”
“嗯,我送你。”
“别……让人看到了不好……”
陆剑飞没有强求,只是远远地跟着她,直到看到她安全地到达基地进了宿舍,他才返回来。
刚到家,就见到陆母站在院子里,脸色阴沉地看着他说:“大清早去哪了?”
“就,随便转了转”说完便准备回房。
“站住!”陆母厉声喝到。
他停下了脚步。
“你给我老实交代,昨晚带谁回来了?”
“没、没谁……”他嗫嚅道。
“少给我抵赖!是许言吧?这个姑娘我倒是看错了她,深更半夜的跑到男人家里,和男人睡一块,还有没有羞耻心了?”
“娘!”陆剑飞提高了声音:“她没有和我睡一起,我睡在隔壁小房间!”
听到他们没有睡在一起,陆母声音缓和了下来:“那深更半夜跑到男人家里也是不合适!”
陆剑飞只好把刘海调戏许言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陆母听后,恨恨地跺了一下脚:“这个畜生,都是他娘老子惯的!”
沉吟一会又说:“你帮她我不反对,毕竟一个姑娘家孤身一人在外不容易,可是你帮人也得有分寸,刘家可不是好惹的,另外,你别忘了你已经定亲了,要是让老汪家知道你和别的姑娘牵扯不清,到时候看你怎么交代!”
陆剑飞听完默不做声的回房了。
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他在床沿坐下,伸手抚摸着被子,仿佛在抚摸着自己的心上人,柔情蜜意溢满心间。他抬手展开被子盖在身上,被子上还残留着淡淡的女人的馨香,他抱起被子深深地闻了闻,禁不住心旌摇曳起来了。
陆剑飞将原先的一天一次巡逻改为了一天三次,早中晚各一次。
许言只要看到他高大的身影,就觉得特别的踏实,每次他们也不靠近,就远远的互相看一眼,只一眼,许言就有了浓浓安全感……
一连几天,刘海好像变老实了,没有再找许言麻烦。
许言以为是那天陆剑飞震慑了他,不敢再造次了。
可一天傍晚,她刚刚推开宿舍的门,里面一个个黑色的毛茸茸的小东西正四散奔逃,她定睛一看:天啦,好多老鼠!顿时吓得她魂飞魄散,没命的跑出去,连门都没关。
第二天,许言特意关紧了门窗,将稍微有点缝隙的地方,都堵的严严实实的。
睡得半夜的时候,她觉得有点口渴,就下床来准备喝水,突然屋顶上落下来一个东西,正巧落在她肩膀上,冰凉凉的,还有一股腥臭味,她定睛一看,吓得差点晕过去,喉咙里像被堵住了似的,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至于后来,她怎么扔下那条蛇,跑到湖边,她都记不清了,只是记得没命的跑,一直跑……
等到陆剑飞早饭后过来巡逻的时候,转了几圈没看到许言,浴室里没有,宿舍门大开着,也没有,问了几个工人都说没看见。
他急得心慌意乱,到处寻找,边找边喊:“许言!许言!”
一个多小时后,在湖边码头找到了她,她正蹲在栅栏旁瑟瑟发抖。当听到陆剑飞的声音后,她飞奔过去扑进了他的怀里,像个迷路的孩子终于见到亲人似的,失声呜咽起来。
陆剑飞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地安慰着她:“好了,没事了。”
许言情绪稳定下来,不好意思地离开他的怀抱,擦了擦眼泪。
“告诉我,怎么回事?”
许言颤抖地说“蛇……蛇……在我房间里!”
“这个畜生,我去宰了他!”他咬牙切齿的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