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小差不多是一个人长大,见过不少事情,虽然养成了偏执的性格,但也更知道人心险恶,对此看得通透。
郭靖胸怀坦荡,见杨过如此小心眼,不免有些失望,声音不由重了一些:
“你还要顶嘴……”
不等他说完,陈源插上了话,揣着明白装糊涂,问道:
“郭大侠武艺超群,为何不自己传他武艺?”
他知其中缘由,全真一众却不知道,听得陈源问出来,他们也附和,想知道郭靖如何考量。
郭靖方才只是上了头,稍一冷静便没了怒气,将其中缘由一一道来。
陈源听得明白,郭靖是真心为杨过好,但黄蓉一门心思放在家人身上,如何肯赌杨过能辨是非?
没有暗中让人做了杨过以绝后患,都算她这些年养性子的功劳。
可郭靖有真心,到底没经历过杨过的那些事,又如何会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
“郭大侠胸怀天下,为国为民,无愧侠之大者,可看的太过高远,却是忽视了眼下一些现实的东西。”
陈源对全真教并无好感,加之一些私心,说起话来也不客气: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几位道长口口声声说重阳宫乃清净之地,却只因这小兄弟几句话就一个个怒容满面,我倒是想知道,什么时候连说都不让说了?”
丘处机被陈源贴脸,自觉一再忍让,此时也要发作:
“你这是强词夺理,他污蔑我教,怎是一句随口一说就揭过?倒是你处处针对,意欲何为?”
“是吗?我只说所见,怎么就成了针对?既说不得,我不说就是,可别把我毙在这重阳宫中。”
陈源呵呵一笑,反唇相讥,犹不过瘾,仍有话在心口,不吐不快:
“道行不深,脾气不小,上行下效,难怪全真教上下竟无一有道全真,前人遗泽都被败光了,说到底都是江湖人,沐猴而冠自难成高士。”
此见全真,让陈源觉得自家师父的形象又高了不少,老君观虽小,老道武功也不见得多高,可陈源却敬他,那老道满足了他对有道之士的幻想。
“黄口小儿,莫要以为学得些许本事,就可言出无状,老道代你师长管教一番!”
丘处机舌绽春雷,含怒出手,真气注入手中拂尘,柔软的拂尘顿时挺得笔直,劈头盖脸就往陈源招呼过去。
陈源眸光晦暗,伸手朝之抓去,真气收放之间,稳稳将拂尘握在手中,随着一声高喝猛然一拽:
“撒手!”
丘处机只觉得自身真气宛如海浪拍在岩石之上,被逼反而回,重重砸在心湖之中,荡起波澜,不等他再起第二浪,巨力便拽得他一阵踉跄,拂尘离手。
陈源将夺来的拂尘往旁边的柱子是射去,如长剑般刺入其中,而后软化下来,却只有端部嵌在柱间,吊着拂尘不坠,轻轻摇曳。
“若你不想讲道理,我也略懂些拳脚。”
见陈源冰冷的目光,丘处机忽的觉得一阵寒意笼罩全身,冷静下来,拦下了几个师弟和准备为他打抱不平的郭靖,开口服软,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道理自是要讲的,上山求亲的贼人已被驱逐下山,阁下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有些事尚要我等处理。”
陈源笑了笑,问道:
“我竟不知这终南山何时成了你全真教的地界?一应事宜都要你们过问,罢了,天下第一教派,我倒是招惹不起,溜了溜了。”
说着,飘然离去,等话音落下,此间已没了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