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粮车于前,吾等可使步卒结阵应之,再辅以弓弩,只待粮车淤塞,其时骑兵自后冲杀,贼可败也;
若粮车居中,可多使弓弩手射之,待粮车淤塞其中,便有分割之效,其时可择其骑兵攻杀,但教贼军骑兵不可冲杀,其阵势必乱。”
曹操疑道:“其若不再走此路,吾等岂非设空伏耶?”
曹昂笑道:“能多行粮车之路不多也,今夜此路畅通,其归时岂能再寻那未行之路而行之?再者,贼军领军之将若这般慎之,粮车辙印当磨灭无痕也。”
曹操叹服,以曹昂善人心也。遂从其计,二人计议方定,便有士卒来报,言称孙坚、公孙瓒暗引军来与之相会也。
曹操遂将情势及曹昂之计说与二人,二人大喜,忙排布军阵,教士卒隐于道路两侧,如此三家联军计一万九千士卒。
曹昂又邀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同驻一处,与众人道:“此次袭营主将,当为吕布也,我四人一处,若吕布敢战,今夜便教其有来无回。”
众人见安排妥当,遂皆伏于道路两侧,以逸待劳也。
却说吕布令魏续引五千兵马来运粮草,因吕布催之甚急,魏续不敢怠慢,忙引兵马携粮车前往,魏续自以为行踪颇密,且以未遮掩车辙易寻回时之路而颇为自得。
待到袁术寨中,吕布忙使士卒将所获粮草、兵甲置于车上,魏续那见过这般多的粮草,心中只恨所带粮车少也!
袁术寨中颇有些金珠丝帛,吕布装了一车,直到车上装不下,吕布方将剩余粮草兵甲付之一炬,魏续仍咋舌道:“此何人军寨?竟有这般多粮草?何其豪富也!”
吕布冷笑道:“此袁术寨也,四世三公,不过如此!”遂令魏续引兵卒推粮车往自家军寨中去。
魏续遂令士卒沿车辙急归自家大寨之中,吕布使魏续引粮车在前,自在后军引骑兵断后,恐联军天亮后前来追杀。
三家伏兵觑的清楚,粮车在前,且粮车忒多也,都装的颇满,公孙瓒等于是愈服曹昂之谋。
待吕布军行至中段,时魏续正于心下思量,何其静也,来时尚有鸟鸣之声,此时因何却无?
思虑未绝,近两万军马一起鼓噪,四下里万箭齐发,箭矢宛若蝗虫般乱撞!
如此一来竟有数万兵马之势,魏续心下大骇,肝胆皆颤,只觉得一股子凉气自脚往天灵盖来!此刻四下皆有喊杀声,实不知往何处去也!
却说吕布在后军,闻四下喊杀声起,心下大骇,忙教麾下骑兵跑将起来,免成瓮中之鳖。正此之时,公孙瓒引白马义从至,公孙瓒觑见吕布旗号,大喝一声,“吕布小儿,今日合该汝亡也!”遂令麾下骑兵多往那大旗之下射箭。
四方皆有喊杀之声,又皆有箭矢袭来,士卒肝胆俱裂,多奔逃也,吕布心下大恼,然纵有万般勇力,却施之不得,心下恨极,令士卒将粮车财物多置引火之物燃之,只得引麾下本部骑兵奔逃。
却说乐进引兵攻杀,正逢魏续,二人狭路相逢,如何能不厮杀?
遂皆拍马上前,并力厮杀,乐进精擅枪刀,见魏续使枪,不由冷笑一声,拈枪来战。
魏续心下恼恨,见乐进形貌短小,心下只要速速戳杀眼前之将,遂奋起精神,怎料乐进枪法颇精,二人战在一处,五合尚不分胜负,如今情势,魏续怎肯恋战,待二人错马相交,魏续拍马便走,乐进恼极,岂能放过魏续?忙拍马追赶。
正追赶间,忽一军斜刺里来,士卒掣“吕”字旗,魏续亦见,遂不再逃,高声喝道:“将军,魏续在此,敌将追之急也!”
吕布闻魏续之声,拍马来救,乐进但见吕布,心下发狠,挺枪便上,战不数合便显颓势,乐进心下发苦,正欲等死之间,忽闻一声炸喝:“三姓家奴休要张狂,燕人张飞来也!”
又闻曹昂之声;“文谦莫慌,昂亦来也!”
数骑奔马而来,但见关羽、张飞奔马在前,刘备、曹昂纵马在后,此时天色微明也,吕布依能看清众人面容,见此四人至,心下惊骇难止,亡魂皆冒,岂顾得乐进、魏续?是以俯身打马便走,关羽一马当先,青龙刀只一刀便将魏续斩于马下,看也不看,拍马追吕布去了。
吕布胯下毕竟赤兔也,纵曹昂胯下亦是宝马,刘备、关羽、张飞三人胯下却不过良马,差之远也,于是众各领兵冲杀一阵,直追道吕布寨前,方回军收兵。
此夜设伏,三家得兵马衣甲无数,粮草更是不计其数,吕布所焚财货,只丝帛烧也,金珠皆未损也,因粮草压之太实,士卒救火亦及时,遂并未烧将起来。
因公孙瓒与孙坚麾下士卒颇众,亦为示好,故所俘之卒皆与曹操,三家计定,剩余粮草兵马衣甲,公孙瓒与孙坚各取三成,余者皆归曹军,由是三家均喜,各将财物运往自家寨中。
却说李儒与吕布妙计,睡至半夜便醒,教人取来酒肉,自饮一番,欲等吕布捷报至,待天色将明便将这胜事告与董卓。
然饮至天色大亮,酒便饮了数十鐏仍不见吕布差人来报,心下大疑,莫非吕奉先如此不晓事?如此大功竟私吞耶?
李儒顿时按捺不住,差人去探,不多时便有回报,言称未闻中郎将大胜,反闻中郎将大败而归,折损近万兵马,便是麾下大将魏续也折也。
李儒心下大骇,肚中酒浆直成了头背冷汗,酒意顿时大散,不由得失声道:“岂能如此?我计岂有差也?”
尚惊诧间,闻董卓差人请去议事,李儒忙整顿衣装往董卓处去,心下尚是犹疑,吕布究竟是因何大败?那袁术军中莫非有骁将?莫非有善谋者识破我计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