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曹昂与曹操计议,言称如今麾下士卒操练已颇为精熟,兵甲亦算齐备,粮草亦是充实,如今之计,只消串联各地势大者义军会盟一处,便可西进讨贼。
曹操与曹昂道:“如今天下势大者,惟有袁氏也。其中后将军袁术,渤海太守袁绍,山阳太守袁遗,具为汝南袁氏子,吾闻之其皆聚拢士卒各数万人。更兼袁氏四世三公,广布恩德于天下,门生故吏更是不计其数。依子脩之见,吾等当如何为之?”
曹昂道:“如今之计,只看袁氏于此次讨董之中是何作为,方可应变。”
曹操道:“何解?”
“古人有云,但识人也,需察其言而观其行。”曹昂略一沉吟即道,“袁氏势大,依附者甚广,此次讨董会盟,盟主之位必为袁氏所得。
我等需观其所为,若其一心为汉室讨贼,匡扶汉室,救黎民于水火之中,吾虽死亦无怨也。
倘若袁氏只是为己谋利,于顺其心意者以利,于逆其心意者以仇,吾等则需早谋退路,存留有用之身,再使汉室幽而复明。”
曹操良久默然不语,忽而长叹一声,又过良久方道:“子脩所言极是,若袁氏只为门户私计,不欲讨贼,吾等又当如何为之?”
曹昂沉声道:“袁氏兵多将广,汉室倾颓,天下如董卓这般生逆心者不知几何,如若袁氏当真以门户私计,吾等万万不可即时与之冰裂,需转归地方,安政抚民,积蓄实力,以图除贼。若真是这般,以父亲与袁本初之交,其时尚需父亲与之虚而委蛇。”
曹操叹道,“与之虚而委蛇并非难事。不过袁本初四世三公之后,性极傲,天下信之者众,若其当真只为门户私计,这天下,想来是愈加乱也。”
曹昂沉声道:“是以吾等更需早做打算,依儿之见,若讨董不利,可先图东郡,再谋兖州,以一州之地,休养生息。”
曹操闻言思虑良久,“既如此,吾便先发书与各路义军,邀众人会盟,既亦有这般考量,会盟之处,便定于虎牢关下,且看各处如何回信,这段时日,需再整肃军备,兵者,死生之事也,万不可轻之。”
曹昂应诺而去,单日习文,双日习武,每日排兵布阵,演练士卒,不敢懈怠。
且说蒲元自得陨石,每日只在草庐之中研究如何将这块陨石铸成兵甲。
思虑数日,既融五金之英,又取天星之精。以匠数十人,昼夜不停打制数十余日,方成枪、甲。
枪头长约两尺,置于烈日之下,刃流赤光,光可鉴人;而置于黑夜之中,枪刃反覆玄光,吞口处又錾以虎头,极为精巧。
枪杆长约一丈,系蒲元以家传之术将所得合金融铸为芯材所制。
芯材粗约拇指,两头等圆,通体笔直光滑,外以浸桐油多年良木劈剖为篾紧敷,使之紧贴芯材毫无缝隙,又以丝、麻所绞细绳缠之,再以绢布浸透大漆缠之,其后刮去多余大漆置于房中阴干。
后又以浸桐油韧竹劈剖为篾紧敷,使之贴合无缝隙。又以麻布浸透大漆缠之,再以粗麻所绞细绳缠之,再上大漆数遍,待阴干后,打磨至通体光滑,后又使高明匠师于杆上阴刻纹饰,打磨至易持不滑手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