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倒机灵。不过这雪盐案不简单啊,那李逢吉可不简简单单是看上了你那制盐的技术,他是想把我弄下台啊,而且你这雪盐可是把盐铁使和枢密使都得罪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啊,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裴度自然知道这件事的关窍不在于黄巢能不能买通朝廷诸公。
而在于这盐务牵扯的利益太大。
唐朝后期的盐税占到财政收入的一半以上。
如今黄巢的雪盐凭借高质量、低价格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把官盐从河南道排挤出了市场。
要不是黄家和康家有眼色,早早地把今年的盐税上交了朝廷。
而且还给皇帝进贡了一万石雪盐,这会儿抄家灭族的旨意早就到曹州了。
“黄小郎君,这雪盐好是好,但是这雪盐破坏盐政,损害朝廷税收,官家那边恐怕也不乐意啊!”
突然有个声音从裴度身后传来。
黄巢跟裴度谈了小半个时辰了,竟然没注意到这个人,真是见了鬼了!
“这位是?!”
黄巢仔细看看这位出声之人,只见他细眉长目、眼袋深厚、虽然相貌平庸却又一副文人气质,虽然一身绿袍却又佩戴鱼符,站在那里无声无息很容易让人忽略,却又给人一种随时能出现随时能消失的感觉。
“这位是起居郎,柳公权!”
裴度简简单单地介绍。
但是柳公权的身份还真不简单,因为能赐配金鱼符的起居郎绝对是皇帝的心腹。
是他!
“楷书四大家“之一,中国历史上著名的书法家,没想到这么不起眼。
不过听了他“起居郎”的身份,黄巢也就知道为什么小半个时辰都没注意他了。
因为“起居郎”就是个不能被注意的角色。
虽然是常伴皇帝的近侍官,但是起居郎的重要技能之一就是“不存在,只记录”。
不过他一个起居郎身份跟随裴度一起来见自己,那么代表的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敢问相公去年朝廷的盐课是多少?”
黄巢并不答话,而是转向裴度问道。
“七百万贯!”裴度回答。
“行了!这七百万贯我包了,以后朝廷别管河南道的盐务就行!”
黄巢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你包了?!”裴度、柳公权都傻了,这是什么操作?不解决问题,而是解决问题本身是吗?
“对!包了,河南道以外朝廷该怎么干还怎么干,河南道以内给予我盐政专权,一年七百万贯我包了!”
黄巢抠抠指甲,心说一个国家盐税一年才收七百万贯,闹呢?
“你要一个人包了国家全部盐税,这可是朝廷一半的财政收入啊!”
柳公权惊呼。
“对!七百万贯!如果朝廷能尽快发布政令,我可以先付七十万贯。”
黄巢继续祸祸裴度和柳公权的心脏。
“也就是说,朝廷啥也不干,坐等收钱,你就给包了全年盐税,还可以预付七十万贯!?”
柳公权尖叫出声,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不沉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