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宴妮一样,他能戒烟,但戒不掉他生命里那么明亮的存在。
没有她的照耀,他便又陷进那泥沼里,苦苦挣扎,见不到天日。
“妮妮……”呢喃间,白雾从他嘴中溢出,缓缓地,袅袅而起,消散在这寂静无声的空间里。
他早就疯了,如果她真的不愿意回来,那他逼她的手段、是她难以想象的。
还愿意等,还愿意给她机会,耗掉最后一丝耐心,是因为她怀着孕,他不想让她太伤心,痛苦。
出神时,手机铃声响起,通话界面亮起不算熟悉的号码,他没存,但知道是谁。
祁嘉寒。
“祁书言,爷爷要走了,想见你最后一面。”祁嘉寒声音冷淡,先说明来意。
祁书言沉重的吐息,看那支烟猩红的燃烧着,化作齑粉,“葬礼我去,将纸钱洒满灵堂,让老爷子走得开心。”
祁嘉寒沉默瞬间,语气更冷,“好歹生养几年,也希望你念念父子情分。”
“我们都没承认过,谈什么父子情分?”祁书言将烟拧熄,起身走到窗边,看绵绵的春雨,“祁嘉寒,再提醒你一句,别打妮妮的主意,别把女人作为筹码,这句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他说完,将电话挂断。
祁嘉寒的心思,他清楚。
老爷子没能撑到夏天,临终,连两位儿子的面都没见到。
祁家的白事,也要办的风风光光。
老宅大,宴请的宾客也多,全程祁夫人忙前忙后,见不到祁书贤的身影。
“奇怪,老爷子走了,这当儿子的怎么看不到,只见儿媳妇和孙子。”
“谁知道呢,前段时间闹那么大丑闻,估计被狐狸精迷走心智了吧。”
祁夫人穿孝服,真是忙的脚不沾地,祁嘉寒也忙,他不擅长应对这些,但人实在太多。
入夜,白灯笼亮了,下起雨。
祁夫人得以喘口气,忍不住咒骂,“你爸真是个混账,连你爷爷走了也不回来,半点人影见不着。”
祁嘉寒喝了口温水,不语,心里猜测自己父亲多半也是出事了。
多事之春。
“嘉寒。”祁夫人打断他的出神,皱着眉头,“你在伦敦,没找到你爸?”
祁嘉寒摇头,“杳无音讯。”
祁夫人有些心慌瞬间,但慌乱后更多的是庆幸。
祁书贤最好是死在外头,以后这祁家,就是她和她儿子的。
“这谁啊,这么大排场?”
大门口传来骚动,祁夫人以为是哪位客人晚到了,起身去迎。
祁嘉寒也跟着。
老宅外,停了不少豪车,黑色迈巴赫在里头显得低调奢华,扎眼是因为,身后还跟着十几辆越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