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从那时开始也开始对他格外严格,逼他拼命的努力,只为怕祁书言争走他的一切。
“我还能撑住这口气。”老爷子眼神浑浊,声音里有些茫然,又有些希冀,“我只想子孙儿女都陪我这最后一程,也算是此生无憾。”
“爸。”祁夫人在一旁掉眼泪,伺候了二十余年,老爷子也是真的不曾亏待她,“书贤在回来的路上,您等等他。”
老爷子点头,看着窗外的仲春,“那书言呢,我也对不起他,不知道他愿不愿意送我这最后一程。”
祁夫人的眼泪瞬间止住,紧紧捏着手里的帕子,不再开口。
祁嘉寒也保持缄默,只感受到老爷子握着他的手,越来越用力。
“嘉寒。”老爷子深深的叹了口气,像是生命又流逝掉一部分,“你联系联系书言,让他也来看看我这个父亲好不好,我一辈子不敢面对,到死,才觉得亏欠他。”
祁夫人一听亏欠两字,就开始紧张,老爷子亏欠祁书言会怎么还,不言而喻。
祁嘉寒点了点头,眼底没什么情绪,“我会联系他的爷爷,你安心。”
老爷子点头,缓缓地闭上眼睛休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但即将面对死亡,也让他难得的轻松。
等老爷子休息了,祁夫人拉着祁嘉寒走出病房,找了处隐蔽地方讲话。
“别联系祁书言。”祁夫人总有些担忧,看着自己如此优秀的儿子,才稍稍放松下来,“老爷子觉得亏欠他,可能会给他钱、车,房,甚至是公司的股份,祁家的东西不能落入外人手里。”
“母亲,你还是不清楚祁书言到底想做什么。”祁嘉寒表情严肃起来,看起来威压感更足,“他不稀罕这些东西,他回来,目的是毁掉祁家。”
他想做的,是扰乱祁书言,分散他的精力,所以老爷子的事情,还是要告诉他。
皖城还陷在烟雨里,窗外的天,雾蒙蒙的灰霾。
祁书言坐在沙发里,翻着那几页早已卷折的纸张,宴妮的孕检报告。
那晚,他们明明离得那样近。
差一点,他便能将她抱进怀里。
“还是没消息吗?”他纸页折好,放在茶几上,“这么久了,若不是那通电话让你们定位到她,我连见一面她都不能。”
下属低着头,不敢发言。
真要找一个人想刻意躲起来的人,哪有那么容易,一座城市,千万人口,找那么个女人无疑就是大海捞针。
“只能查到宴小姐从地铁出来的监控,后面……便查不到了,如果逐步的排查皖城下面的小城,还需要很久,而且上次恐怕已经惊动了宴小姐……她有可能会离开皖城。”
再离开,换一座城市,让他再也找不到她。
祁书言觉得,宴妮的心,是真狠。
他从口袋里拿出盒香烟,抽出一支点上,咬在薄唇间,缓慢吐字,“继续找吧。”
手中的打火机,是宴妮送的生日礼物,和他说挪威的冬天太冷,要他有点暖意。
可那么冷,她还是要走。
下属已经许久没见他抽过烟,宴小姐离开那天,他满脸阴郁,独自一人抽了许多,陷在烟雾缭绕里。
“Gene先生,我们会尽快找到宴小姐。”下属说完,将空间都留给他。
祁书言感受着滚烫浓烟滚进喉管的灼痛,让他清醒,也麻痹他的神经,让他有种很放松的错觉。
这感觉,会上瘾。